和修瑾结契后,嵘墨不需要特殊手段就能感知到修瑾所在的位置。
他没急着跟上去,主要是怕修瑾身边的那个老家伙发现。
能坐上一家之主,肯定有几把刷子。
看不到修瑾和老者的背影,嵘墨才悠哉悠哉从转角冒出来。
莫家是古老的大家族,延绵至今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宅子也是老宅子,选择的地段更是风水宝地,四季温凉如春。
穿过回廊,嵘墨猫在窗棂下,借着窗沿遮挡探出半截小脑袋,手指扒着窗沿,眨着大眼睛朝屋里看。
屋内陈设靠窗式,莫家家主放下手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老道风范。
修瑾坐在他对面,抬头便看到家主身后探头探脑的嵘墨,四目相对,勾人的桃花眼就朝他弯起。
莫家主瞧修瑾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忍不住一阵发毛,"徐行,难道…是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嗯?",修瑾瞳孔稍侧,落在家主脸上,随后垂眸端起放在身侧的茶,"没有,看您院中的花开的不错"
"???"
花?
他院中的花一直如此,哪是今天才开的不错。
家主满头雾水,往后看了眼,嵘墨噌地蹲下。
修瑾忍俊不禁弯起唇角,心里一阵痒痒,又一阵烦躁。
好想回去抱老婆。
莫家主回过头,捋了捋胡子,"徐行,你有话且说,可是在鬼楼发现了什么?"
修瑾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符扣和一小片法器碎片,他将这些推到家主面前,"我在鬼楼发现了这些"
"这是…",莫家主拿起其中一个符扣拆开。
招魂符?
还有对应的生辰八字?
"上面全是阳寿未尽之人"
符扣一共有三个。
嵘墨眯着眼睛仔细地看,还是离得太远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眼看着脑袋都要贴家主头上了。
修瑾忍住笑意,屈指放在唇边,念出上面的名字,"宁雪,嵘墨,宋青山"
"哈哈,徐行长了年岁,越发贴心了,不过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莫家主脸上笑开了花。
他还是很喜欢莫徐行这孩子的,安静,沉稳,不骄纵人冷心不冷,就是不太爱和他亲近。
难得见关心他这个老头子。
修瑾顿住,抬眸看了眼莫家主。
自作多情。
外头的嵘墨则是被这三个名字震得没法淡定。
宁雪是被杀害的,他的名字怎么会在上头,还有宋青山?!
嵘墨眉头紧皱,有了个骇人的想法。
宁雪命格硬,原主是天生贵命,宋青山…
他从没看过宋青山的命格。
"团子"
"在!",白团子腰板挺直,抬起头看他。
"查下宋青山的命格"
"好哒",白团子抱着虚拟屏幕飘到嵘墨头上,熟练地盘起腿。
小王八没什么重量,但作为一个男人,嵘墨并不想让自己头上带点绿。
他抬手把小王八捏住,扔到一边。
"嘎?",这是什么意思?
白团子瞪着绿豆眼,眼里满是控诉。
嵘墨挠挠脸蛋,张口就来,"你在头上,会影响我聪敏的脑袋瓜正常发挥"
"你骗统!",白团子一眼看穿嵘墨的谎言。
尴尬了不是。
嵘墨别开目光,小声嘀咕,"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颜色,就往别人头上窜"
"???",白团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怎么还搞颜色歧视呢?"
再说了,它哪里窜过别人,就只扒过宿主大大嘛。
"嘤~"
哄不好了。
白团子眼泪汪汪,在空中宛若一只死鬼,飘一下掉一下,嵘墨看它都要碎掉了,嘴角疯狂抽搐。
最终选择妥协。
"好好好,趴趴趴",他抬手抓住小王八,放回自己头上,连翻两个白眼。
"嘤嘤嘤,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不情愿"
嵘墨青筋一跳,妈的得寸进尺。
"你待不待?不待滚出去"
"………",白团子一缩脖子,"待…"
"别墨迹,赶紧查"
小东西,给点笑脸就膨胀。
白团子瘪着嘴,郁闷地敲着键盘,就连声音也是闷闷的,"查到了,他是坎命"
相比于宁雪和嵘墨,宋青山就是个天生的倒霉命。
家里重男轻女,拼了六个女儿才得的这么一个男丁,算命的早就说过他命格不好,宋青山父亲舍不得这个儿子,把算命的骂了一顿。
坎命的人注定命途多舛,宋青山五岁丧母八岁丧父,不仅如此那一年是他父亲和几个姐姐上山务工,一场泥石流,直接团灭
家里只剩他自己,原本宋青山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没了家人,他上不起学,得了点贫困补助还被同校的人给抢了,都知道他好欺负,逮着他一个人霸凌。
宋青山为了合群,只能跟在一群不良少年身后当牛做马,渐渐的他也没了理想抱负,开始随波逐流。
后来从别人那学了点本事,开始坑蒙拐骗,毫无疑问,都成不了大事,偷个鸡都能被人抓住。
也就是早年监控不完善,才没让他有牢狱之灾,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到他接触孟怡婷才结束。
"就这些了",白团子叨叨完,挥散虚拟屏幕,"有什么线索么?"
嵘墨垂眸思忖,长睫时不时颤动,紧接着想到什么一般,瞳孔骤缩,"遭了"
他被自己的脑袋给骗了。
"怎么了?"
白团子见嵘墨一脸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
宿主大大很少有认真的时候,平时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松散样,难得见嵘墨表情如此严肃。
后面修瑾和莫家主又说了什么,他没听。
不急,回去问修瑾也是一样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嵘墨一溜烟藏到屋后。
是莫家主和修瑾出来了。
莫家主表情严肃,连手杖都没用,步履匆匆走了出去,而修瑾则是负手而立,注视着莫家主离开的背影。
"宝贝儿,过来"
待人走后,眉目舒展,满是柔情地朝嵘墨藏身的地方看去。
嵘墨走出来,飘到修瑾面前,从飘起来的角度看,他比修瑾还高出一头,修瑾抬头看他,浅淡的瞳孔映着阳光和他。
"宋青山要死了?",嵘墨闷闷不乐。
他把事情想复杂了,总是在想他一个神棍出现在鬼楼,可能是在扮猪吃老虎,或者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
宋青山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人。
平庸的谁都能踩上一脚。
修瑾望着他笑,伸出手将他从半空扯下来,抱在怀里,"怎么了?不开心么?"
感受到嵘墨情绪不高,修瑾凑过去贴了贴他的脸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嵘墨往后缩了缩,避开修瑾,神色像只在外浪够了,惹了祸回来求安慰的猫儿。
"是要死了",修瑾轻笑一声,抱着嵘墨走向大门。
嵘墨耷拉着脑袋,额头抵在修瑾肩膀上。
知道的太晚了。
把宋青山送进局子就是断了他的生命,一个没利用价值注定要死的棋子。
他无意中加快了宋青山的死亡时间。
嵘墨变成鬼没有温度,没有重量,修瑾无法从感官上得到满足,他总是想看到嵘墨,触摸嵘墨来确认嵘墨的真实。
此刻紧密相贴,才弥补了心中的那份空缺。
他拍着嵘墨的背,温声安慰着:"死了就死了"
干嘛要为无关紧要的费心费神。
嵘墨薄情,怎么可能为了无关的人伤心,他只是懊恼自己,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
照这么看,写在上面的人全死了,绝对有人谋划什么大阴谋。
而这些死掉的人,灵体全部凑在一块。
他被林方远绑在孟怡婷身边,宁雪原本就困在鬼楼,宋青山屡次出入。
所有的中心都围绕鬼楼和孟怡婷,那里又是个巨大的法场,饲鬼地。
他做了那么多,还是被困在中心,没能逃脱。
这点让绝对自信的嵘墨非常不爽。
哪怕对方并不是针对他在谋划,只是将他当做其中一环,也让嵘墨感受到了挑衅。
一个蝼蚁,对上位者的挑衅。
"啧,真操蛋"
听着耳边传来的粗话,修瑾一愣,垂眸看向在他怀里咬着唇瓣,眼神凶的像头狮子的嵘墨,弯了弯唇角。
"生气了?"
"没有!"
他才不承认莫名被算计。
掉价。
嵘墨冷哼一声别过头,脸贴在修瑾肩上。
修瑾耐着性子,糖衣炮弹的哄,"墨墨那么聪明,他们不在暗处藏着,怎么能逃过你的眼睛"
"………"
没错。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出来只能是仰他鼻息,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搞小动作。
"不是知道主使是谁了?那就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修瑾轻轻亲了亲嵘墨。
嵘墨眼底摇曳着小火苗,教训哪能够,敢算计小爷,非要他们把肠子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青的!
嵘墨斗志昂扬,无视了修瑾亲自己的动作。
直到他的脸蛋被人捏起,嵘墨眨眨眼睛,对上修瑾略带不满的眼眸。
看这样子,是想开了。
修瑾眸光轻曳,淡化了浅淡瞳孔中的冰冷,变得柔软,薄唇覆在没有温度的唇瓣上,温柔舔舐。
嵘墨瞪大眼睛,看修瑾敛着眸,动情的吻着自己,捏在他脸上的转至他背后,熟练地撩起衣摆,探了进去。
他登时打了个哆嗦。
靠,这个体位…
"唔唔唔!",这是外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