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嵘墨躺进棺材里后,修瑾经常会用积分买一些温馨又可爱的东西来装点他和嵘墨的棺材。
抱枕毛毯毛绒玩具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他把棺材板贴上了兽皮…
和嵘墨表示,不喜欢躺着可以坐在棺材板上。
怕嵘墨无聊,修瑾还会带嵘墨逛逛他的地宫。
让他挑些喜欢的陪葬品。
"我又戴不出去,你给我也没用…",嵘墨把玩着一枚祖母绿戒指。
修瑾想了想,从墓室暗格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塞到嵘墨手里,并示意嵘墨打开。
"这是什么?",嵘墨疑惑地打开盒子,一道虚影闪过,顺着他鼻腔钻入体内。
提神醒脑,清凉感一路冲进胃里。
嵘墨捂着口鼻,瞪大眼睛,"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修瑾张了张唇,"蛊…"
"你给我下蛊?",嵘墨不可置信地盯着修瑾。
修瑾想解释,嘴张半天,一个字没挤出来,肉眼可见急躁起来。
看得嵘墨跟着着急,实在受不了,在识海里问,"团子,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和修瑾沟通么?"
"应该有…",白团子一通翻找,"这个!技能心有灵犀,可以使双方心意相通,读取心声,每小时100积分"
"下次有好东西早点拿出来,先换两天"
喔哇!
好大方!
白团子激动得抖了抖尾巴,小爪子一按,积分抠的飞快。
"好了!你现在能和他沟通了"
嵘墨试探着在心里叫了声,"修瑾?"
"………",修瑾惊讶的抬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有反应,看来有用。
嵘墨绽开笑容,"不是假的,我可以和你对话了"
修瑾滚了下喉咙,指腹紧张地蜷起,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小白。
"怎么不说话?"嵘墨皱了皱眉头。
"想多听听"
"!!!",嵘墨瞄了眼修瑾微扬的唇角,面色发烫。
果然,会说话的修瑾总会在无形中撩到他。
"咳咳,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长生蛊"
"什么?",嵘墨瞳孔微睁,"长生蛊不是在你体内么?"
温柔动听的音色在他脑海里响起,"我体内的蛊是共生蛊,不一样"
"………"
修瑾简单给嵘墨普及了下知识,很好理解,长生蛊是后天炼制而成,共生蛊是生下来便被种下的蛊。
只有容纳共生蛊的孩子,才能被放进瓮中和蛊虫同饲,成为蛊童。
"那你为什么给我吃这个?",嵘墨不解,他要长生有毛用?
脑袋里生出一个骇人的想法。
修瑾还没有想起以前的记忆,他不会是想让他长生,和他永远待在墓里吧?
嵘墨脸当即垮了下来,转身便走。
修瑾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怔愣一瞬,慌张的提步追去。
"你不想长生?"
嵘墨不说话。
他有些着急,追问,"你在生我气么?"
他确实在生气,气修瑾没和他商量便算计他。
嵘墨停下脚步,看向修瑾,"我不想长生"
"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我不喜欢黑暗"
"墓里有夜明珠,我可以全带到主墓室去…"
嵘墨深吸口气,"我不想一辈子待在墓里"
话落,他静静的看着修瑾,他还想这个世界早死,快点回去和修瑾团聚。
一个长生蛊下去,多浪费几十年时间。
还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墓穴,和几百具尸体共生…
修瑾茫然站在原地,胸腔里那颗没跳动过的心脏,泛着细密的疼。
初次借着二麻子见到嵘墨,他第一次生出欲望,想把一个人留下来。
他很害怕嵘墨会不喜欢这里…
四周很静,他只能靠听着嵘墨的呼吸声寻到一丝慰藉。
修瑾薄唇抿了又抿,才忍下涩意,"我…让你不舒服了么?"
"………",嵘墨揉了揉眉心,听着略微发颤的声音,胸腔闷得厉害。
阴暗的地方果然会影响心情,嵘墨整理着思绪。
他不是故意让修瑾不安。
在心里反复斟酌要怎么安抚修瑾,身后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咯噔…"
嵘墨怔住,不会那么巧吧?
修瑾也听到了声音,抬起头,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模样,一身肃杀,眸中寒气四溢。
修瑾在生气…
郑秀安经历几天逃亡,早已没了几天前的容光,衣服上血迹斑斑,有些狼狈。
其他人也是筋疲力尽,好在米拉带的解药没有让他们中毒。
只是身体疲惫不堪。
"我不行了,这些虫子怎么长了眼睛似的,甩都甩不掉?",黄达跌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他们跑了三天三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在虫子的追杀下,跑到哪他们已经不知道了。
遇到机关就撬,见着墓室就钻,即便如此也没能摆脱那些虫子。
唯一让他喘口气的就是两条蛇跟他们跟丢了。
"这次是估计是栽了",刘文靠在墙壁上,仰着头叹了口气。
郑秀安没有说话,从背包里拿出根烟点燃。
他很少吸烟,也不喜欢烟味,只有心情烦躁时会拿来解闷。
"郑老板,你怎么不说话?说不定没机会出去了,聊聊呗",黄达在他身边也点燃一颗。
缕缕青烟绕着指尖。
"你们会后悔么?",郑秀安声音有些沙哑。
问得众人一愣。
他们都是些刀口上讨生活的人,生死难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有啥好悔的,世事无常,以前听哪个死在里头,都不敢想下一个是自己,但这事儿吧怕死就金盆洗手了"
黄达吸了口烟,"都是命,活下去是幸运,死了就倒霉呗"
其他人被他洒脱的话逗得气氛轻松许多。
刘文点点头,认同黄达,"黄爷这话说得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郑秀安盯着指尖的火星,牵强的笑了声,"你们说的对,我们命是如此,可有个人不该和我们一样"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郑秀安说得是谁。
刘文刘杰两兄弟,捏着拳头,眼底蔓延着悲伤。
"嵘墨是被我拉下来的,如果可以我想带他出去"
郑秀安顿了下,"哪怕是尸体"
他说话时眼眸坚定,听得其他人鼻子一酸。
嵘墨和他们不一样,不是为了讨这口食儿跟来的,是被他们强迫着带进来的。
如果没有遇到他们,嵘墨会找到一份工作,会有个安稳的家庭,未来没准还会生个可爱的娃娃。
因为他们的出现,把嵘墨拖下水,大好的青春葬送在墓里,身体被毒虫啃食。
郑秀安终于明白为何对嵘墨有他自己都惊奇的宽容。
是因为愧疚。
黄达吸完最后一口烟,站起身眨了眨眼,"切,多大点事,看你们多愁善感的,左右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哥几个看看那小子还有没有剩?"
"有剩就带他一起走"
郑秀安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抬起头对上黄达大大咧咧的笑容,他本来想自己去的…
"那小子我也挺喜欢的,一身反骨,那股子愣劲儿像我刚下墓那会儿"
黄达动动手指,郑秀安深吸口气,借着黄达的力站起身。
"这次如果出去,各位都是生死之交了,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在这儿的经历,出去能记一辈子,死在这儿也是记一辈子"
"那还说啥漂亮话,一辈子的兄弟呗",刘文站起身拍拍郑秀安的肩膀,"恩怨一笔勾销,现在开始,我们重新在见识见识这巫疆王墓"
刘杰点点头,顺便还把米拉拽起来。
"别带上我"
"哟哟哟,你又起秧子了,不找长生蛊了?"
米拉青筋一跳,差点把手串拽断,"你们不是不信么?"
"咳咳"
他们最开始确实觉得米拉有点太中二了,后来想想,谁还没个梦想是吧?
黄达揽住米拉的肩膀笑嘻嘻道:"来都来了,不平遗憾岂不憋屈?管他有没有管他能不能实现,一条命,今儿咱就把命压在这儿了!"
"怕毒虫就怕毒虫,当我听不出来你那点花花肠子?"
几人哈哈大笑,郑秀安也露出久违的笑脸。
再次整装出发,只是他们没想到遇见嵘墨会这么快…
几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嵘墨如芒在背…
和修瑾整天抱在一起,他早就把登山装扔了,换上套格子睡衣。
以至于郑秀安他们看到嵘墨时,一个个脸上那叫一个精彩。
郑秀安眨了眨眼睛,看向郑秀安:"嵘老弟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他怎么觉得嵘墨过的很潇洒啊,气色红润有光泽,一身白白净净,手上还戴着个鸽子蛋?
跟他妈自己家一样?
郑秀安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嵘墨僵在原地,一咬牙,眼睛向上翻缓缓转过身。
"我去,白眼了!这是被咬了吧?"黄达惊呼。
嵘墨托着一条腿,学着上几辈子丧尸走路的样子。
手指上的鸽子蛋看得更清楚了,还有脖子上戴的宝石项链。
那还是修瑾早上带着嵘墨刚挑的…
黄达张大嘴巴,面色复杂:"好家伙,嵘老弟死后掉金窝了?还给自己弄一身首饰?比咱强啊"
他打着光照了下身后的修瑾,"这是抱上大腿了,巫疆王好像挺稀罕他"
嵘墨听得汗流浃背,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嘎嘎嘎",白团子笑得花枝乱颤,黄达说话太有意思了。
"在笑炖王八汤?"
小东西惯会幸灾乐祸,他眼睛都要翻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