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墨抓了抓头发,得处理下这里吧,不然走路都很危险。
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片,身后一大只靠了过来。
脚不偏不倚踩在碎片上,立刻在地毯上流下一滩血迹。
嵘墨皱起眉头,"你干嘛下来!"
修瑾没听见一样,站在他面前,玻璃划破脚掌,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回去!",嵘墨指着床命令道。
修瑾把视线从嵘墨脸上挪开,落在他拿着玻璃碎片的手上,抬手抓着人手腕,将玻璃碎片拿掉。
是他被玻璃划伤?
自身都难保了,还关心他,嵘墨哭笑不得,"傻子,你不疼么?"
修瑾迷茫的看着他,摇摇头,嵘墨轻叹,他没有修瑾那么大的力气,做不到把修瑾搬来搬去。
"你给我乖一点,不要惹我生气",他伸手摸了摸修瑾的脸,修瑾表像得了主人爱抚的野兽一样,弯着眉眼眷恋的蹭着他。
靠,犯规!
嵘墨红着脸抽回手,修瑾低落地抿起唇瓣,似乎在问他怎么不摸了?
强迫自己不去看修瑾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又指了指床,"过去躺好"
修瑾垂着头,手指捏着他的衣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瞄了他一眼,见他态度坚决,默默挪到床边坐好。
嵘墨蹲在修瑾身边,简单看了下伤口。
还好只是皮外伤,不是很深,不需要缝合。
起身去寻医药箱,床上的人又要站起,他停住脚步,警告修瑾,"在这等我,敢跟过来,我就揍你"
说罢,他还挥了挥拳头,露出自认为很凶的表情。
修瑾眸光一颤,面颊泛起薄红,没被吓到,有被可爱到。
好想把人抓过来揉捏。
嵘墨一双桃花眼瞪得很圆,很努力维持凶狠的模样,修瑾微微抬眸,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
这时候应该装可怜。
他顺从本心,别过脸,一副想看嵘墨又不敢看得样子。
"………"
是不是有点凶过头了?
嵘墨开始自我反思。
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还很浓烈,嵘墨拍拍脸蛋,妈的差点被骗了。
就这横冲直撞的信息素,如果他不是修瑾标记过的配偶,只怕是要寸步难行。
凶得跟头狼似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装可怜是越来越信熟练了。
嵘墨轻哼,走出房间,他记着医药箱在衣帽间的柜子里。
找到医药箱,回到卧室,短短几分钟而已,地毯上就印着一串串的血脚印。
脚印的范围越来越大,明显是修瑾下了地想出去又回去。
抬眸扫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人,嵘墨轻嗔骂了句,"装乖"
修瑾还维持着乖宝宝的形象,一动不动腰板挺得堪比上课的小学生。
嵘墨细心地为修瑾处理脚上的伤,又抬头询问,"还有没有哪里痛"
修瑾低头看着他,思考许久,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脸上的笑意凝固,嵘墨站起身抱住修瑾,"不会再让你疼了"
修瑾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一瞬间迷雾消散黑暗里有了光亮,他闭上眼睛靠在嵘墨怀里,贪婪的呼吸着。
安抚好修瑾,嵘墨叫来了白团子,扬着下巴,"去把地面清理下"
白团子瞪大眼睛,不满抗议,"为什么是我?"
"我要照顾修瑾啊",他走一步修瑾跟一步什么都做不了。
"你发情期的时候修瑾都是抱着你收拾的!",白团子大声反驳。
嵘墨一记眼刀横过去,"我背得动他还是抱得动他?"
也不看看他俩体型差,修瑾都能把他装下了,小东西在说什么屁话?
白团子语塞,看着比嵘墨高出一截的修瑾,哭丧着脸开启清洁模式。
黑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吐着瓜子。
"你起开,不要添乱!",白团子无差别攻击。
黑鸟撇撇嘴又在地上呸了颗瓜子皮,气的小王八龇牙咧嘴。
白团子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没一会儿功夫不说恢复原样,至少干净不少。
"不错,立大功!"
"嘤嘤嘤你就知道欺负我",白团子喘着粗气哭唧唧,累的爪子发软。
修瑾到了下午彻底失去意识,眸子黯淡无光,不过依旧会跟着他转,半步离不开人。
嵘墨知道自己的信息素等级低,不足以安抚修瑾,只能离修瑾很近。在人快要失控时一次次亲吻。
实在不行就脱光衣服和修瑾滚床单。
折腾到浑身筋疲力,修瑾终于拥着他沉睡过去。
"宿主大大,你一天没回去了,离开太久杨震海一定会怀疑你的,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了么?"
白团子落在他不远处,又补充了句,"修瑾易感期至少要三天"
"没想好…",嵘墨揉着眉心。
他原定的计划是博得杨震海的愧疚,以祭奠母亲的名义办一家慈善机构,后面的计划也都会围绕着这一环实施。
修瑾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三天不回家杨震海一定会怀疑他,没准和修瑾的关系都会暴露。
"大大,爱情让你昏了头哎",这么多世界走来,它是看着嵘墨步步算计,还是第一次,为了修瑾导致计划出现漏洞。
嵘墨温柔地望着修瑾柔和下来的眉眼,"是很麻烦,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了任务让修瑾承受痛苦,那他根本配不上修瑾的爱。
嵘墨轻轻吻了下修瑾的唇,腰间环着他的手臂收了力度。
"把杨震海行贿的证据发给李安逸"
"嘎?你要搞垮杨震海么?"
"不,这点小事搞不垮杨震海",他没想把主意打到李安逸身上。
早就说过,他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这是一步险棋。
李安逸是个懂得规避风险的聪明人,这个证据发给他多半没什么用,他得赌,赌那微乎其微的概率。
嵘墨叹了口气,"发给他吧"
"哦…",白团子想不明白,但他信嵘墨的智商,二话不说以匿名的形式将杨振海贿赂吴局长的证据投给李安逸。
……………
李安逸难得清闲,长腿搭在办公桌上,嘴里叼着烟靠在椅子上享受美好时光。
电脑弹出一条信息,他眯开眼睛扫了眼,随即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这…这他妈是局长的受贿证据?
贿赂方还是杨震海?
难不成是前阵子杨凡销案的事?
这事懂得都懂,但证据摆在他面前性质就不一样了。
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李安逸重新坐好,看着证据陷入沉思。
有人想利用他扳倒吴局长?
不对不对!
扳倒吴局长完全用不着把证据发给他啊?散发出去让舆论施压不是更好?
矛头不在吴局长,难道是在…杨震海?
也不对…
要搞杨震海在税务上做文章一定比这杀伤力大,行贿最多是有损名声,捅出杨凡的事。
为人父母替子女铺路,外人看来就是有苦衷,完全造不成实际伤害。
李安逸想了半天,屁都没想出来,脑袋一胀一胀的疼。
不管目的是谁,他可以确定这东西是谁发来的。
冷笑着拿起手机,找到电话打了过去。
手机仅响了一秒,就被接通,"有何贵干啊,李警官?"
少年故意压着声音,李安逸挑了挑眉头,"杨震海行贿证据你发来的吧?"
嵘墨在被窝里小声通着电话,时不时看眼修瑾。
他就知道瞒不过李安逸,但他不可能承认,只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父亲行贿了谁?"
"少装哈,你不是想借着这个证据,把你弟弟的事捅出去么?"
李安逸把嵘墨看得透透的,"少打我的主意,你这上面牵扯的不是杨震海一个人,我劝你收收心思"
他确实是要借李安逸的手,可这和杨凡有什么关系?李安逸都脑补了些什么?嵘墨嘴角抽了抽。
"李警官…您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行,装听不懂是吧?",李安逸勾起冷笑,"我就当没看见,挂了"
嵘墨:"………"
白团子在一旁听得抓马,"他不上套啊,我们该怎么办?"
"不,他已经上套了"
"嘎?",白团子一脸震惊,什么鬼?怎么就上套了,它为毛听不明白?
嵘墨嘴角噙着笑意,他不怕李安逸发现他,他怕的是李安逸发现不了他。
随手点开杨震海头像。
嵘墨把和李安逸的通话截图保存,发给杨震海,并编辑一段话发了过去。
嵘墨:父亲,迦南市北区派出所的李警让我配合调查您是否存在行贿嫌疑,我不了解具体情况,您要小心提防。
那边杨震海正愁没有嵘墨的消息,看到信息瞳孔骤缩,当即唤来林助理。
"你上次找吴局的事是不是留下把柄了?"
林助理一愣,"不会的先生"
"不会?",杨震海把嵘墨的话亮给林助理看,"那为什么会有警察去找嵘墨秘密调查"
林助理扫了眼电话号码,面色凝重,恭敬低下头,"我会去查明,您放心,绝对不会被抓到把柄"
杨震海深吸口气,心情烦闷挥挥手。
林助理走出病房,立刻把记下来的手机号发给了吴局。
李安逸莫名其妙被叫去办公室,他站在吴局长面前,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