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忍着怨念和那群老不死的周旋。
修瑾全靠为老婆服务这几个字强撑着。
没想到算来算去,忽略了后宫害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受了委屈。
黑鸟无语的撇撇嘴,说到底不还是记仇。
"还好我们不是敌人",嵘墨没由来感叹了句。
"扑哧",修瑾忍俊不禁,抬手刮了下嵘墨的鼻尖,"怕什么,就算是敌人,我也会输给你的"
对上嵘墨他哪还有什么心思算计,就算有,那也是怎么想着把人偷回来做老婆。
他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我可真是太感动了",嵘墨在修瑾胸口拱了两下,又想起外头跪着的那些:"你不管那几个老头了?"
"不管,跪着吧,都是些不打自招的"
没了太后刁难,嵘墨在后宫可以说是横着走,每天睡到自然醒,守着小厨房胡吃海喝,偶尔去御书房陪修瑾看看奏折。
连着看了两天,实在看不下去,安明国就是个马蜂窝,全是窟窿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这天驻防军传来云国突袭边境的战报,嵘束奉旨带领大军赶赴边境。
临行前嵘墨见了嵘束。
"此战二哥可败"
嵘束听到这话时神色微变,看向嵘墨的眼神带了审视,"三弟这是何意?"
"云国带兵出征的是潘王,随行的常胜将军也是一员猛将,硬碰硬只会徒增伤亡"
嵘束静静听着若有所思,他身后守着的是安明国,若败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嵘墨能护住将军府,辅佐安平公主登基确实让他有意外,但战争不容儿戏,嵘束心里有些犹豫。
"我有另外的事想要托付二哥",嵘墨对着嵘束招招手。
嵘束有些迟疑向他靠了过来,两人附耳交谈一番,嵘束听后大为震惊,盯着嵘墨看了好一会儿。
"你的本事我看在眼里,我愿意听你差遣,但…也请你为那些奔赴战场的将士负责"
嵘墨微怔,收起笑意严肃的点点头。
……………
战事彻底打响,前方战报接连不断,安明国一直处于弱势方,值得庆幸的是伤亡不大。
嵘墨在殿内整日守着战报,白团子第一次在嵘墨身上看到了紧张。
"宿主大大,你很怕上战场嘛?"
在它眼里,嵘墨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某些时候它还会觉得嵘墨是个无法控制的疯子。
这么多世界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任务对象都游刃有余,所以它对嵘墨的反应相当意外,同样也很不理解。
嵘墨坐在软榻上,目光侧向白团子,幽幽叹了口气,"我不怕上战场"
"是怕肩负起旁人的性命"
如果是他自己也就罢了,他虽然冷血但也做不到无辜的人因他而死。
"像你之前一样利用他们不就好啦?"
嵘父嵘母对宿主好的人都没能打动嵘墨,为何嵘墨会因为一群不认识的人而困扰。
嵘墨沉默不语,安明国此时的形势完全是内忧外患。
云国举兵来犯,安明国各地竟然还有人在散布女帝难定天下的谣言。
他就是神仙也难在这样处境下取得胜利。
修瑾难得早回来一次,凤鸣宫中的玉兰树萌了芽,他想起公主府时嵘墨总会带着坛酒盯着那片树林看。
他站在院里,隔着窗子看到了散在窗边的几缕发丝,快步走进殿内。
嵘墨正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神只露出柔和的侧脸,直到他走到身侧,视线才凝聚向他看来。
"你不忙?"
修瑾抬手摸了摸嵘墨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道:"听红梅说你没怎么吃东西"
"吃不下…"
"有心事?"修瑾扯了下衣袍坐在他身侧,柔声道:"说来听听"
"嵘束再按计划行事,我不确定自己…"
话说到一半,修瑾拿着一块糕点凑到了他唇边把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别妄自菲薄,做你想做的决定"
嵘墨抿了口糕点,甜腻的味道溢满口腔,他心不在焉没觉得有多好吃,"我的决定不全是对的啊"
战报上说云国大军三十余万,而安明国只有十几万,稍有差池十万条性命就会丧于他手。
压力好大…
"哎,你给我开个挂吧",嵘墨额头抵在修瑾肩膀。
修瑾抬手摸着毛绒绒的脑袋,满眼宠溺,"好"
嵘墨侧头剜了眼修瑾,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和他开玩笑,他抬手戳了戳修瑾的脸蛋哼哼两声:"打不过我就扔了你先跑,我可是个自私的人"
闻言修瑾笑意更甚,"那你可跑慢点,别让我追不上你"
两人相视而笑,粉红泡泡砸了一龟一鸟满脸。
两小只很默契飞离是非之地。
"求你下次给嵘墨安排个简单的身份吧,家国情怀还能这么腻歪",黑鸟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不说是修瑾带的?"
"还不是嵘墨让我主人破了欲?"
两小只又开始针锋相对,身后两个正主浑然不知靠在一起你侬我侬。
……………
又过了几日,边关传来嵘束负伤的消息,给了满朝文武当头一棒。
"陛下嵘将军受伤昏迷,前方战事吃紧,在这么下去不过几日,云国恐怕就会突破边境防守,杀入孟江城,请陛下定夺"
说话之人是太后一党的大臣,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附和。
"边关战事刻不容缓,臣以为另派人前往边关坐镇军中",说罢他看向唯一卧有兵权的抚远侯。
"抚远侯最为合适"
话音刚落,立刻有抚远侯一派出面反驳,"陛下三思,抚远侯出征宫中便没了保障"
抚远侯担心的也是这个,若不是三皇子下落不明,他早在嵘束出征时便会请缨同行。
可现在除了自己,其他人难当重任,思虑再三他还是站了出来,"臣恳请陛下让老臣带兵支援"
抚远侯表明态度,太后一党明显松了口气。
修瑾坐于高处,摩挲着指腹,抚远侯手中的兵将不多,他们还如此忌惮说明手上能用的人很少。
他视线落在丞相身上,这老东西从一开始就作壁上观。
"丞相可有妙计?"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丞相身上,二皇子一死丞相是为数不多没有投靠三皇子的大臣。
不是不想,是不能,丞相是二皇子的舅舅,三皇子头上还担着杀害二皇子的罪名呢。
这样的血海深仇不允许他向三皇子投诚。
修瑾知道其中缘由,他想看的是,三皇子有没有勾结丞相,毕竟真正杀死二皇子的人是他。
"老臣以为边关战事固然重要,皇城安危也不能大意"
看来三皇子还没勾结丞相…
"丞相大人若不派抚远侯出征,那前方的战事又该如何?"
"还有一人可用",丞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嵘墨,也就是当今皇后"
"什么?!!"
群臣一时间瞠目结舌,那嵘墨先前就是个纨绔,胸无点墨更别说用兵了,让他去岂不是在送死?
他们还真说对了,他就是要让嵘墨去死,三皇子和他有仇,那大皇子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安明国经不起大的波动不能腹背受敌,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逼修瑾让嵘墨出征。
只要嵘墨一死,他就可以让族中男子代替嵘墨位置,霎时不费一兵一卒也能把修瑾攥在手中。
"皇后乃嵘老将军幼子,箭术也与那潘王身边的猛将不相上下,前不久又带兵救驾,从此看来皇后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丞相大人,嵘墨在前不久还只是个饮酒作乐的草包,你这样做太草率了吧"
刘大人话一出,整个朝堂静谧的落针可闻,他们明显感受到来自修瑾的压迫。
蠢货
丞相勾起冷笑,谁不知嵘墨脾性,但当皇帝面前说胆子也忒大了。
刘大人打了个寒颤,抬头对上幽深的眸子,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臣为边关将士着想,一时失言罪该万死请陛下赎罪。"
空气安静好一会儿,刘大人的心越来越沉,身子微微颤抖。
修瑾眼中一片冰冷,短暂思虑片刻,开口道:"刘大人护国心切,既然如此不如由你担任押运官,督运粮草"
见刘大人身子猛的一颤,修瑾又道:"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刘大人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硬着头皮应下来。
"臣…遵旨"
"传朕旨意,由嵘墨担任指挥使,同抚远侯带两万精兵赶赴边境,明日出发"
"陛下,抚远侯还是在宫中…",丞相怕的就是抚远侯离宫让三皇子有机可乘,连忙出言想要劝阻。
修瑾抬手打断,"朕意已决,一切以战事为先"
抚远侯不走,他去哪引三皇子上钩,要是不把人抓回来,嵘墨指不定要怎么和他闹呢。
底下有人欢喜有人愁,抚远侯离宫正合了太后一党的心思。
此时的嵘墨正在和白团子下五子棋…
棋子落下发出一声脆响,嵘墨控了下披风,扬起笑脸有些得意:"我又赢了"
"啊啊啊!一定是我后落子的关系!",白团子抓着脑袋上的小犄角,无能狂怒。
"你上局还说是我先落子你才会输"
白团子躺在桌子上撒泼打滚:"不管不管,再来一局一定赢你!"
"………"
玩不起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