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件私藏爱意的‘作品’，姜黎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不愿再多看一眼，转过身去，呼吸起伏，快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乔书冉上前一步，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她居高临下中透着得意的声音响起。
“现在相信了吗？”
她冷笑着，“阿隽他不爱我，也不爱你。”
“他不爱之前那些流水一般的女伴。”
“那是因为——”
“他心中有忘不掉的爱人。”
姜黎盯着乔书冉得逞的笑容，一股厌恶瞬间涌上心头。
她咬了咬下唇，伸手将她一把推开，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
别墅外面天气阴沉，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莫名让人不安。
姜黎跑出别墅，强忍着眼眶的酸涩，随手拦下了一辆车，慌乱地上车。
然而上车之后，司机问她目的地，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胡乱报了个地址，一路上魂不守舍。
直到车子停在工作室门口，姜黎付了车费，钻入细密的雨幕中。
空气因为下雨变得潮湿，没等她走过马路，身上就已经潮了一片。
交通因为下雨变得拥挤混乱，姜黎站在路边，看着红灯秒数的变化，缓缓拢住了发凉的手臂。
她的心口又沉又闷。
就在这时，头顶一暗，忽然有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了她的上方。
姜黎微怔，缓缓转头看去，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含着慵懒笑意的眸子。
宴凌仍身穿一身白色西服，在潮湿泥泞的环境中仿佛不染纤尘。
英挺混血的五官拢在黑伞之下，愈发深邃。
“姜小姐，好久不见——”
他音调慵懒，视线在触及姜黎泛红的眼睛时，稍有怔愣，“哭了？”
话落，他伸手将随身携带的方巾递了过来。
姜黎犹豫了一瞬，嗓音很淡的道谢，“谢谢，不用了。”
见她没接，宴凌倒也不甚在意。
他唇角牵了牵，“为周总伤心？”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毕竟，周总那么强势。”
“这段日子，我一直都想见见你，奈何那位周三爷——”
宴凌说着，视线落在姜黎身上，语调意味深长，“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他眉梢挑了挑，语调慵懒，“就像是被他圈养的金丝雀——”
“一点都不允许让别人靠近。”
姜黎心头轻颤，想到刚才自己亲眼看到的那间神秘地下室。
以及老爷子和乔书冉说的那些话。
难道，她真的只是周承隽白月光的替身而已？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狠狠揪抓了几下。
就在这时，宴凌的嗓音再次响起，“姜小姐，我来找你。”
“是有正事的。”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闻言，姜黎立即转头看向他，眸子亮了亮，“我母亲，她怎么了？”
宴凌不急不缓地勾了下唇，抬眼看向已经变绿的路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二十分钟之后。
姜黎和宴凌在一间色调温暖的咖啡馆里落座。
宴凌特意找服务生要来了一条干净毛巾，递给姜黎，“先擦擦，别感冒了。”
姜黎点了下头，应声，“谢谢。”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汽，来不及喝一口刚上的咖啡，就立刻看向宴凌，追问，“我母亲她——”
宴凌神色轻松，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上周我抽空回了趟瑞士，和父亲见了面。”
“向他询问了关于你母亲白清如的事情。”
“其实——”
宴凌话音一顿，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我父亲和你母亲之前有过一段感情。”
姜黎闻言一惊，内心在飞快消化。
宴毅廷是宴家当家掌权人，好几年前就已经搬到瑞士定居了。
她之前只是惊讶妈妈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大人物。
可没想到，她竟然和宴毅廷在一起过！
姜黎回过神来，咬了咬牙又问，“那现在呢？”
“宴伯父知道母亲的下落吗？”
宴凌抿着唇没说，半晌后忽然开口，“我先给你看张照片。”
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相片上是一男一女。
两人风华正茂，绝配佳人。
姜黎的母亲白清如状态松弛地坐在开满太阳花的小院里，身侧是与她紧紧依偎的宴毅廷。
两人面上带着笑意，周身充斥着幸福感。
姜黎的心紧了紧，仔细地看了看照片，握着照片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照片上的宴毅廷的五官竟然和她有几分相似！
之前她看过宴凌和宴毅廷的合照，虽然能看出宴毅廷长相帅气，但是表情严肃的男人始终少了几分亲和力。
而这张却能看的更清楚。
坐在对面的宴凌忽然冷不丁地说了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瑞士和我父亲见一面。”
“不过——”
“在去之前，我建议你最好和你现在所谓的生父验一下血亲关系。”
姜黎咬唇，心底的疑惑仿佛得到了验证。
难怪姜康年一直对她这个女儿冷漠至极。
难道......
姜黎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彻底打消。
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前提下，她绝不会乱下定义。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宴凌，语气郑重了几分，“去瑞士的话，什么时候出发？”
“只要你这边弄好。”宴凌褐色的眸子盯着她，言之凿凿，“随时，都可以走。”
姜黎点了下头，手指握紧了杯子。
忽然间，桌面上放着的手机震动起来。
姜黎目光扫去，看到熟悉的备注，她犹豫了一瞬，按下了挂断键。
就在这时，宴凌忽然低笑了声，“不过，姜小姐跟着我走，只怕周总会误会吧？”
听他提及周承隽，姜黎的心沉了沉。
几秒后，她抬眸，看向对面男人的眸子坚定了几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管不着。”
闻言，宴凌眼底闪过满意的光亮。
和宴凌在咖啡馆分开之后，姜黎直接回了姜家别墅。
别墅一改往日的风光，姜黎刚进门时就感觉到了陈旧和冷清。
家中的用人也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个烧菜的阿姨。
客厅没人，姜黎直接上了二楼。
刚走到姜康年和何婉蓉的卧室门前，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人的争吵声。
“钱钱钱，你钱赔光了自己想办法！”
姜康年的嗓音透着厌恶，“你那么有能耐，怎么不把家里的财产都抵押了去投资啊！”
何婉蓉一改往日里的体贴娇妻人设，“你不给，那我就去找你那有本事的女儿要去！”
“反正她现在抱上了周三爷那根粗大腿，手里肯定不差钱的！”
姜康年气结，“随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轰地一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黎迈开步子走进房间，身遭散发着强大的冷意。
她上前一步，盯着姜康年，一字一句地问，“所以——”
“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