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家别墅。
姜黎刚走进门,就看见了一身名牌斜斜倚在窗边的姜彤。
瞥见她,姜彤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鄙夷,冷冰冰提醒,“换鞋。”
姜黎扫了眼旁边给客人准备的拖鞋,直接拿出一次性鞋套套上。
“哎呀,进自己家还换什么鞋套啊!”
一道热情的有些过度的妇人声音响起,姜黎抬眸,就见何婉蓉从楼梯上下来。
五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当,从头发到指甲都是精致的,脸上始终挂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黎黎,别套鞋套了,多麻烦啊。”
姜黎视线淡淡扫过何婉蓉,扬起一个笑,五官愈发明艳动人,她轻笑道,“没关系。”
“刚买的新鞋,我怕弄脏了。”
言语中内涵意味十足,何婉蓉闻言,脸上笑容一僵,眼底飞快闪过了一丝厌恶。
这时,姜康年从楼上下来,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阴沉,“嫌弃这个家就滚出去,还回来做什么?!”
姜黎抬眸,看着站在楼梯间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说道,“我回来拿妈的照片,毕竟这个家也只有我记得今天是妈妈失踪的日子。”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让姜康年铁青了脸。
姜黎不以为然,迈开长腿上了楼梯,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她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楼下传来气愤的声音。
“越来越不像话了!没良心的东西!”
“好了老公,别说了,黎黎不是还小嘛!马上和陆家一结婚就该懂事了......”
“......”
姜黎冷笑着,扫了眼身后空荡荡的长廊,轻手轻脚推开了一间房门。
十分钟后。
姜黎手里拿着一张陈旧的照片下了楼。
照片中,女人一袭中式旗袍,眉眼如画,气质绝然,典型的中式明艳型美女。
这是她的生母白清如,在她十八岁那年被姜康年认回家之后没多久,她就消失了。
自此之后,她就成了没妈的孩子,成了姜家的私生女。
没有人知道,其实白清如才是姜康年的首任发妻,而何婉蓉只是个趁着妈妈怀孕时插足婚姻的第三者。
当年得知姜康年出轨的白清如眼里揉不得沙子,身怀六甲坚持和他离了婚,回了外公家。
她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不明白为什么她成年了,妈妈突然让姜康年把她带回了姜家,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关于妈妈失踪的谜团,她早晚有一天要亲手解开。
姜黎刚走出院子,就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紧接着,何婉蓉就追了过来,在她出门之前将她拦住,“等一下。”
姜黎垂眸看向她,“有事?”
何婉蓉脸上带着笑,但早没了刚才的热情,她双臂环在胸前,“明天和陆家父母一起见面吃饭,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你记得去。”
姜黎懒洋洋地垂眸,直言,“我不想去。”
谁料何婉蓉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拒绝,笑容带着几分拿捏,“我不是说了,只有你答应和陆家联姻,我才会把白清如留下来的珠宝还给你。”
“双方父母见面你都不去,我怎么给你?”
闻言,姜黎眉心微动,忍不住咬了咬牙。
当初她之所以同意联姻,就是因为何婉蓉手里拿着她妈妈自己设计的珠宝。
何婉蓉说过,除了陆家主动退婚,否则她就必须要履行婚约,不然就绝对拿不到妈妈留给她的东西。
几秒后,姜黎抬眸,眼底闪着坚定的光,同何婉蓉对视,“放心,明天的饭局我会去。”
“不过,”她顿了顿,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何婉蓉的巴宝莉披肩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如果明天你也去的话。”
“就不要再穿这件一眼假的披肩了,丢人。”
“什么?”何婉蓉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怎么可能!这可是彤彤从巴黎给我带回来的!”
“你胡说.....”
姜黎美眸微弯,笑得纯良,下一秒,毫不犹豫转身,潇洒走人。
——
揽夜酒吧。
姜黎坐在吧台,看着苏揽月将各色酒水混到一起,调出一杯颜色怪异的液体,推到了她的面前。
“姐们给你特调的解闷酒,喝了它烦恼全无。”
姜黎兴致不高,明艳小脸上笼罩着愁云,盯着手机屏幕,声色懒懒,“今天不沾酒精。”
苏揽月见状,也没强求,端起杯子尝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吐了出来,自顾自吐槽,“我还真是没有调酒的天赋。”
说着,她看着依旧兴致缺缺的姜黎,忍不住道,“哎呀别烦了,赶紧跟我说说,你究竟偷听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姜黎闻言,视线落在手机上的录音。
今天她回姜家,说是去取照片,实际上还有别的目的。
她故意提及妈妈失踪的事情刺激姜康年,趁机在二楼的书房和主卧里装了窃听,为的就是听一听姜康年和何婉蓉会不会谈及四年前妈妈失踪的事情。
她一直都认为,妈妈失踪和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她离开姜家之后,姜康年和何婉蓉确实有过争执,但是却没提及多少有用的信息。
何婉蓉提到妈妈失踪那天,有人看见她曾经和宴家的人见过面,可她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姜康年不耐烦地打断了。
姜黎犹豫了一瞬,看向苏揽月,“月月,首京宴家,你知道吗?”
“宴家。”苏揽月自小在首京名流圈长大,对于这些自然更了解些,“听说过,是个有一些家族史的大家族,早年是做外贸起家的,之后好像举家搬到国外去了,近些年都没什么消息了,挺神秘的。”
“首京还有一些宴家的家产事业,不过好像都是一些下面的人在管着,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苏揽月接着问,“怎么了?白阿姨失踪的事和宴家有关?”
姜黎点点头,面色有些落寞,“可能有关系,但是我现在连宴家的人都接触不到。”
“哦对了。”苏揽月想到什么,“之前我听说宴家在港城也有些产业,周承隽不就是刚从港城回来的吗?说不定他知道呢。”
“要不,你问问他?”苏揽月说着,用肩膀碰了碰她,笑容别有深意,“毕竟,你俩现在不是挺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