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寒风并没有因为赵令仪的美丽而减弱半分。
阴冷空气让赵令仪无比清晰的感受着眼泪淌过面颊的温度。
这一刻，她的心更冷。
“别哭了。”
赵令仪就以为要出现转机，却没想到姚斯年的表情一如这天气般冷冰冰。
“以后有的是哭的时候呢。”
姚斯年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很平静说道：“成年人了，成熟点，哭解决不了问题。”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赵令仪彻底失控。
她后悔了不行吗！
就不兴她分不清好赖吗？
“那天早上都是我太紧张了，其实我不是那意思。”
赵令仪哽咽着想要寻求谅解。
没有姚斯年的日子就已经让她很不习惯了，就更不提柳娴代替她的位置了。
她没法儿接受。
“小年儿，你理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任性了，我保证都听你的，我们和好吧。”
赵令仪轻声哀求，她是真的醒悟了，不再打算听陈静和母亲这俩狗头军师的话了。
正视内心，她不难想清楚，对于姚斯年的依赖是她无法割舍的，更何况是见到了他如今更优秀的样子？
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样的人，可以如姚斯年这般给她带来充足的安全感。
所以现在该怎么选，赵令仪已经清楚了。
“求你了。”
赵令仪很卑微的拉住了姚斯年的手，想要一个回答。
“何必呢，最廉价不过深情，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了。”
姚斯年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用着最为疏离的语气将残酷的现实摆在赵令仪的面前。
出来混，迟早要还。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也知道我以前很任性，你会生气也正常，但是我以后真的会改的，你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当清算来临的时刻，赵令仪除了捂着抽疼的心以外，能做的便是用一些苍白无力的话来试图挽回被她辜负的那五年深情。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于赵令仪的话，姚斯年一个标点都不会信。
如今所谓的道歉，所谓的承诺，也不过是为了今后的特权而做的短暂让步罢了。
女人怎么可能有错呢？
姚斯年但凡信了，赵令仪她要是今后不故态复萌，他直接吃一斤。
“你看你说的多喜欢我，那过几天就去帮我刷盘子吧，顺便发发传单。”
姚斯年看着赵令仪那满是错愕的精致脸蛋，皱眉道：“怎么，不愿意，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好意思说喜欢我？”
赵令仪面色一僵，觉得事情不对味儿了。
但面对咄咄逼人的姚斯年，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可是我怕我做不好啊。”
姚斯年疑惑道：“那就学啊，你六百多分的成绩，这些事情还学不会？”
这是再说学不会的事情吗？？
赵令仪看着油盐不进的姚斯年，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那事情完了，你总能原谅我了吧？”
姚斯年矢口否认道：“赵令仪，你只是道个歉，而我失去的是整整五年诶？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五年？又有多少青春？你就这样就想挽回之前被你毫不在意丢掉的五年吗？”
赵令仪已经快要懵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赵令仪茫然失措，可怜兮兮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姚斯年不解道：“什么怎么办？你干嘛问我？你自己什么问题你自己不清楚吗？”
赵令仪这时候虽然心情很复杂，但已经完全回过味儿了。
她再熟悉不过了。
女人的无理取闹必杀技。
只是没想到这一招有一天她自己会中招。
她努力回想着过去那几年，姚斯年都是怎样哄她开心的。
最终可怜巴巴赵令仪发现，她除了知道姚斯年喜欢上网外，并不知道他的其他兴趣爱好。
一直以来都是姚斯年迁就着她，还被她以各种大义的名义数落。
“小年，以后我陪你玩游戏吧？”
赵令仪试探道。
姚斯年期待道：“怎么，你要给我买台电脑？”
赵令仪人都傻了：
“我，我买不起啊……”
“那你怎么陪我玩儿游戏？我忙着搞钱呢，哪儿有时间去网吧？”
姚斯年叹了口气：“行了赶紧走吧，磨蹭半天，不知道天很冷吗？一个大男人大晚上走夜路你也是半点不在意是吧。也是，从来都指望不上你。”
赵令仪朱唇轻启，却说不出话来。
这也太伤自尊了。
毕竟从来她都是被宠着的那个，她也没经验啊。
赵令仪委屈巴巴的跟过去说：“我以后会慢慢学的，你给我点时间嘛。”
姚斯年颇为稀奇的看着赵令仪，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不信任：
“看你表现吧。”
所以，糖衣收下，炮弹退回。
光说些错心窝子的狠话连那五年的利息都不够，姚斯年又怎么会放弃这个赵令仪送来门来要求清算的机会呢？
反正他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这顶多算是收账。
法律还支持恋爱期间的转账追回呢，现在攻守异位，角色互换罢了。
男女平等嘛，没毛病的！
……
将赵令仪送回家，姚斯年也回了家里。
姚知行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两人来到姚斯年的房间。
关上门，姚斯年给父亲递了根华子。
“你妈很生气。”
姚知行夹着烟，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事。
“人总是要成长的，包括大人。”
姚斯年趴在窗边说道：“我这几天就搬出去。”
姚知行面色变了变，皱眉道：“没谁想要赶你走，你妈只是还把你当小孩看，她总要一个时间去接受。”
姚斯年摇摇头说：“远香近臭，况且又不是不回家，这样对我们都好。”
姚知行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主见我也不劝你，有空多回来看看你妈。”
姚斯年吐出一口忧愁的烟雾道：“过不了几天面馆就开业了，模块化生产，不需要厨子，你那雪糕生意就停了吧，去看店，利润咱们对半开，不然每年冬天在家里听妈念也不是个事儿。”
姚知行面子有些挂不住，没好气道：“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我说真的，没开玩笑，那面馆生意绝对比雪糕生意好做！虽然是晚班生意辛苦了点，但是赚的绝对多，要是生意不景气，你夏天继续批发雪糕也没事儿。”
姚斯年认真道。
姚知行没好气道：“我要你一半利润干嘛，最后还不都是留给你！我帮你看店，等招到人在交接就是。”
“姚总，你还没到退休的年纪，还能发光发热。等你把面馆搞成连锁店，甚至让爷爷返聘继续当会计也不是不可以。”
姚斯年嘬了一口华子，无奈道：“你与其让他继续去挖土打发时间，不如让他干老本行。坐空调房总比下地好吧，他都七十了。”
“这才多大个面馆，你就想到会计了。”
姚知行觉得儿子好高骛远，但也觉得老父亲这样去种田也不是个事儿。
姚斯年也不反驳，默默的和父亲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