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莹心头一颤:“你什么时候来的?”
胡三德一脸皮笑肉不笑:“比那小乞丐早一点点!”
胡梦莹美眸一沉:“二叔,你喝酒喝多了,这里没什么小乞丐!”
当年二叔用强夺家产,冷云发狠险些将二叔打死。
以奴欺主是大罪,为了让冷云活命,便让他离开。
胡三德冷笑:“你装蒜也没用,刚才你们两个对话,我全都听见了!”
胡梦莹秀眉微蹙!
胡三德得意洋洋:“你说我现在要去衙门告官,你指使小乞丐害死三个丈夫,你会有什么下场?”
“你当年又不是没告过!”
胡梦莹沉默半晌咬牙:“我没有指使冷云大哥害人!”
当年,三个丈夫先后暴毙,夫家拿了银子闭口!
结果二叔花银子找衙门,让仵作前去验尸,要送她入大牢。
可惜验尸完毕,尸体全是意外暴毙,不是毒杀!
这些年她也怀疑过,是冷云用了手段,但不敢确定!
直到冷云承认,她才清楚真相。
“当年是没用,但现在不一样了,大老爷是赵为民!”
胡三德冷笑:“听说他与那王渊关系极好,你说我要去把这旧案翻出来,他会不会告诉王渊。”
胡梦莹俏脸色变。
那些事虽不是她授意,但也是因她而起,她脱不了责任。
虽不打算去大王庄,她也不想公子知道,认为她是蛇蝎毒妇!
胡三德嗤笑:“你让胡天去大王庄送信,那小子不过带回来两句好话。你就感动的泪流满面,你是看上那小子了!”
胡梦莹俏脸含煞:“你到底想怎样?”
“看上他就嫁给她吧,以你的姿色他不会拒绝!”
胡三德道:“然后把他的水晶糖、制香皂秘方偷给我。”
周家只卖了两回水晶糖,便赚了好几万两银子。
还有那香皂秘方,一年虽说赚不多,几千两银子也有。
只要夺到这两秘方,胡家在他手中,一定能发展壮大。
胡梦莹俏脸冷厉:“你痴心妄想!”
“先不要急着拒绝!”
胡三德冷冷一笑:“那小乞丐刚才说他在壑县,又说他有一番基业,还找你要三千担粮,你就没想到他在做什么?”
胡梦莹蹙眉不语。
她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去深想,也不敢细想。
“听说壑县有人造反,小乞丐说他在壑县有了基业!”
胡三德轻哼:“他不做生意、又不读书,你说他的基业是什么。”
胡梦莹娇躯一颤,心头恐惧遏制不住!
“反贼来找你买粮,你毫不犹豫答应,这是什么罪啊!”
胡三德冷声:“你说我要去告官,你会有什么下场,阿宝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胡梦莹一脸痛苦道:“你真的一点亲情也不念!”
与反贼私通,等同造反之罪,属于十恶不赦之罪!
如果冷云大哥真是反贼,二叔一去官府告密,他和弟弟都要被杀头!
“我要念亲情,以后事发了,我也要被株连!”
胡三德一脸悲天悯人:“当然了,你要是懂事的话,把水晶糖、香皂秘方偷过来,二叔也不是无情之人!”
扑通!
胡梦莹跪在地上:“二叔,求你看在父亲的面上,别让我去偷他的秘方,你要多少钱我帮你赚。”
“你能赚多少钱?我就要那两个秘方!”
胡三德嗤笑冷脸:“三天内,拿不到那两个秘方,我就去告官。到时,你和阿宝那傻子等死吧!”
“二叔,你!”
看着那绝情背影,胡梦莹心如刀割,美眸痛苦挣扎。
一次又一次,这个二叔不念亲情,将他们姐弟二人往死路上逼。
为什么这么无情的逼他!
……
不远处的屋顶上,冷云趴在屋脊上,冷冷看着一切。
等到夜幕降临,他悄无声息离开,来到一处民宅。
“大当家,你回来了!”
五人围上来,四个青年一脸横肉、眼神锐利,一个老者穿长袍、佝偻着背、须发皆白长。
冷云眸子一沉:“叫将军!”
五年前,他被逼离开胡家,到了壑县落草为寇!
依仗一身武艺,杀出青面狼名头,最终干掉大哥上位!
前不久荒人入侵,九山郡大族官员南逃,他得到城破荒人要南下消息。
便联络其他山贼,趁着县令加税,民怨沸腾之时,一起杀入城中造反。
杀了县令,抢了城中豪强,自封为镇北将军。
结果没过几天,荒人兵败消息传来,陇南参将又率兵来伐。
弟兄们毫无斗志,他不得不带兵,撤回了大山中。
五人连忙抱拳道:“将军恕罪!”
冷云点了点头,径直走入屋内,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漆黑屋顶,双眸冷厉。
这次队伍扩充到三千人,山中那点存粮快不够吃了!
不得不来富县寻小姐买粮过冬!
以前他一直以为,小姐心底也有他,只不过没有表态。
哪知今天却发现,小姐心里有人了,喜欢那个叫王渊的!
一时之间他心如刀割、如坠冰窟、杀机翻滚
有种说不出的愤怒痛苦,就像遭到了巨大的背叛!
是以看着胡三德威逼胡梦莹,他也冷眼旁观,甚至想推波助澜。
四个青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打扰!
驼背老者上前道:“将军,粮食筹到了么!”
冷云轻哼:“筹到了、三千担!”
他了解小姐,即便知道他身份也会装作不知,继续提供粮食。
救过她三次,这个恩她一定会报,冒再大风险也会。
“太好了!”
驼背老者握拳兴奋道:“有了这三千担粮食,军心可以稳定住了,这个冬天咱们能熬不过去!”
冷云突然开口道:“赵师爷,你说我们打下富县怎么样?”
打下富县,让小姐姐看看他带领千军万马的本事,比起那个会读书的小白脸强上千倍万倍!
“将军,万万不可啊!打下富县容易,但我们守不住啊,到时九山郡派兵来,他们的军队可不像陇南郡的厢兵,那都是打败荒人的精锐,我们是无法战胜的!”
驼背赵师爷连连摆手:“最可怕,九山郡、陇南郡合击,我们即便能往山里撤,也带不了多少粮食,到时再大雪封山,我们穷途末路啊!”
“我只是说说!”
陇南郡那些厢兵,弟兄们都怕,更别提打败荒人的精锐了,冷云话锋一转道:“明天去帮我打听一个叫‘王渊’的,看看他是做什么的!”
他倒要看看,那个小白脸比他强在哪里,能得到小姐青睐!
“王渊?”
赵师爷、四个青年面面相觑!
这个紧要关头,大当家的找那个叫‘王渊’的做什么。
……
翌日,一辆长长运盐车队,驶入了大王庄!
威风凛凛的二虎跨在战马上,其后拖家带口的黑甲老兵,以及运盐的退伍老兵!
“二虎回来买了!”
“咱们的盐回来了!”
“咦,这盐怎么比以前的白,一点泥沙也没掺!”
围着车队,许多村民打开盐袋,一见忍不住大叫。
“我也不清楚,费仓熬出来的盐现在就这样!”
经过战场洗礼的二虎,如今高大威武许多,眼神精亮摄人:“我爹说,是渊哥改了费仓熬盐的工艺,现在熬出来的盐杂质少了!渊哥来了,你们问他吧!”
不远处,王渊带人走了过来,村民立刻围了过去。
“还行!”
打开盐袋子,一看白花花的盐,王渊捻一粒尝尝点头。
这是他让费仓炤户,用沙子、木炭、棉絮,建了三级过滤池。
从盐井里打出来的卤水,全要过滤杂质后再煮盐!
这样虽加大了工作量,但熬出来的盐杂质少了。
费仓炤户也高兴,现在收盐八文一斤,比以前高一倍。
“渊哥儿,你用的什么法子,盐怎么变得这么白了!”
“这么好的盐要卖多少钱一斤啊!”
“以前盐发黄、里面还有沙子,都卖五十文一斤,这盐至少卖六十文一斤!”
“低了,至少卖七十文一斤!”
“八十文一斤,这盐太好了!”
村民争相发表意见。
“回头算算再说吧,反正盐价不会高过以前的!”
王渊笑了笑!
去掉盐的杂质,主要是杂质有害,为百姓健康着想!
没打算在盐上赚多少钱,稍微有点利润就行了!
盐这个东西,有盐钞盐引区域限制,老百姓是消费大群体!
即便把三郡老百姓都扒一遍,一年吃盐也赚不了多少钱!
要搞钱还是搞有钱人的!
许多村民竖起大拇指:渊哥儿仁义,盐更好了还不加钱卖!
于铁山十多个黑甲老兵上前道:“先生,我们来了!”
十多人身后,一群老人、妇女、孩子,全是面黄肌瘦,很多穿着破旧衣服、鞋子,一脸的胆怯迷茫!
他们震惊看着大王庄到处的青砖瓦房,以及很多村民身上的新棉衣!
这些都是黑甲老兵家人,即便黑甲老兵拿回不少银子,依旧不舍得吃穿!
“来了好啊,以后就把这里当做家,不要有见外!”
王渊微笑看着众人:“现在瓦房还没完全建好,大家先住一起挤挤。要不了多久,一家一户一个院子!”
黑甲老兵家人木讷点头,有些不敢相信!
王渊回头道:“清荷,通知大食堂,叔伯兄弟们来了,今天加餐!再去缝纫队,给叔伯兄弟们量身高,每人都做衣服鞋子!最后,点一下他们人数,看看新房怎么分着挤一下!”
一听加餐,还做新衣服,然后再分青砖瓦房住,黑甲老兵家属很多都哭了,有些直接跪下了!
王渊一阵拉扯,将人拉了起来,让赵清荷带走安排!
等到人员安排好!
二虎凑上前有些忐忑道:“渊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