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们正在上班,汉娜和安妮突然闯了进来。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眼镜妹念到一半台词也停了下来,电话那边的红脖子急得一个劲地询问:“Okay, I admit that I made a mistake, how I make up for it?(好吧,我承认我犯了错,我该怎么弥补呢?……)”
眼镜妹只好无奈回应:“请稍等,我这里发生了一些状况!”
“两位老师,你们怎么?”
汉娜一脸严肃地看向我们道:“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杀猪盘,对不对……”
“别想骗我,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我们阅历丰富!”
“你们太坏了,一边向我们学习英语,一边利用学来的知识收割我们的同胞!”
“和黄牙一样坏!”
“两位老师,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编,哦不,你们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汉娜蓝宝牙一样的眼睛闪着幽光:“想要我们原谅你也行,我们也行加入!”
最后那句话弯拐得实在有点大,我和眼镜妹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我们,我们也要加入,做你们的合伙人!”
“那肯定是热烈欢迎!”我一脸茫然地问:“但是,为什么呢?”
“我还没做过骗子呢”敢情来体验生活啊
“Money, money,Money, money”安妮的愿望更加朴素而纯真,就是为了钱。
我事后想过,虽然都是为了钱,我们和汉娜安妮还真不一样,我们为了钱是因为想摆脱贫困的生活。
汉娜和安妮为了钱,是因为美国是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为了金钱做些出格的事,不但不会被鄙夷,反而被人敬为英雄。
有了汉娜和安妮的加入,我们的业务量很快翻番,几天天的时间,就挣了二十多万刀,汉娜和安妮十分兴奋,说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她们就可以在纽约的中央公园买房子了。
因为多了两人,我们也将预期往上提了提,挣够六百万刀就收手,每人一百万刀。
这期间,黄牙来看了我一次,见汉娜和安妮也在,差点打起来。不过把话说开之后,也就冰释前嫌了。汉娜和安妮了解到黄牙的奇怪愿望,建议他下次去那种场所的时候戴上超人或者蝙蝠侠面具,蜘蛛侠的也行,但是裤子的位置要记得开个口子,不然不方便。
一般女孩子是不会掀开面具的,原因嘛,一来是因为西方尊重个人隐私,二来,超人或蜘蛛侠已经够帅了,没必要冒巨大风险开盲盒。
黄牙利用汉娜和安妮教的方法还真成功了,不过问起经过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说还是咱们亚洲女孩子好,至少不会有豆芽蘸大缸的感觉。
投桃报李,黄牙告诉我们说我们来马萨冈镇也有好些天了,是该去拜拜码头了,不然的话,等那边的人找过来,可就不好说话了。
对于这件事,我之前确实没有想过,我们闷头挣钱,早则三月晚则半年就收手,拜什么码头啊?后来才知道,在这边,别说我们这种灰产,就是楼下开粉店,炸油条的,每月都要交保护费。
马萨冈镇的老大叫邹鹏,是季明的五个“镇长”之一,生性暴虐,好赌。据说其出道前,把自己的老婆都输给别人了,回到家后越想越生气,提刀把赢他的那人连同自己老婆都砍死了。
然后上山投了季明,凭着凶狠的个性,做了马萨冈镇的地下镇长。
我在台球馆里见到了他,当时他正和人打台球,结果一连三杆,都没有把黑八打打进洞,气得他将球杆砸断,坐回了椅子里。
我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既然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邹老大。”
邹鹏瞪了我一眼:“你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叫魏子凡,来马萨冈镇讨生活的,今天是来拜山的,小小意思,请邹老大笑纳,邹老大若肯关照,往后每个月,都是这个数!”
邹鹏拨了拨信封里的钱,往柜台上一扔,指着正在收拾残局的长毛道:“别急着收拾,老子现在又有钱了,咱们接着来!”
然后就把我晾在了那里。
几局下来,邹鹏把我拿来的钱输了个精光,气得他踢了好几脚台球桌“不玩了,不玩了!”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挽住长毛的肩膀道:“长毛,你赢了我那么多,请我吃顿饭不过份吧!”
长毛一边收拾台球桌一边道:“好啊!”
“他妈的真想杀了你,赢我那么多钱!”邹鹏笑着拍了一下长毛的后脑勺。他的话听着像开玩笑,但是眼中却有狠色闪过。
长毛表现得十分木讷,一边擦球杆一边道:“邹哥,不是我想赢你,而是你非要和我打嘛……”
眼见他们就要往外走,我上前道:“邹老大,我刚刚和你说的事……”
“说什么啊!”一旁的小弟将我推到一边:“没听老大说吗?我们现在要去吃饭啊!”
邹老大等人下楼去了,长毛准备拉卷闸门,见我还楞在原地,道:“兄弟,关门了!”
“哦!”我失落地往外走。
“兄弟,等等!”长毛追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声长地道:“此地不宜久留!”
看着长毛消失的背影,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走到大街上,我才回过味来,匆匆往回赶去。
楼梯口立着两人,见我过来,也不说话,等我上楼后,立即将铁门关上,落锁。我接着往上走,两名男子抱着电脑进了我们的办公区,有人在布线,有人在监工。
眼镜妹,胡寻芳等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脸疑惑地看向我。
我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
眼镜妹道:“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问话也不答,不是你请来的啊?”
当然不是了。
我叫住正在布线的工人:“老哥,你们这是在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