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
眼睛妹还要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我心里清楚得很,在这里,想要把“屠龙技”捧为自家的不传之秘,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华哥不能逼我们开口,那行政部呢,保安部呢?
只不过这两个部门反应比较慢,可能要晚个十天八天什么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卖华哥一个人情呢。
我微微一笑道:“华哥开玩笑了,都是自家人,如果我的一点小思考能惠及大家,那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有一个小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以后眼镜妹跟我!”
眼镜妹看向我,颇为动容。
华哥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我。
于是我就将无情杀猪盘(区别于原来的有情杀猪盘)和华哥说了,不过我也留了一手,那便是信息渠道。
我以七万块友情价从黄杰朋友那里买的资料,但跟华哥说的是二十一万,如果他愿意负担三分之二的价格,我可以将三分之二的资料给他……
这时候,皮球便踢到了华哥这边,他要是觉得我手头的资料贵,找行政部那边想办法,就等于将无情杀猪盘透露给了所有人。
想要出奇不意,就要从我手头上买资料。
华哥不是差钱的主,权衡利害之后,他还是付钱了,所得的十四万,我分成了三份,我和眼镜妹各一份,黄杰一份。
黄杰收到这笔意外之财十分高兴,请我和眼镜妹搓了一顿,这也让我们的关系拉得越近了。
往回走的时候,眼镜妹为我打抱不平道:“子凡,你辛辛苦苦想的点子,就这样拱手让人,你甘心吗?”
我倒很洒脱,耸了耸肩膀道:“听说你还上过大学呢”(这里要解释一下,我虽然叫眼镜妹为眼镜妹,并不是她比我小,相反的,她比我大一岁多,眼镜妹只是她的昵称)“大学里抢学生论文署名权的老师还少吗?当我们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就只能接受这结果!”
第二天,无情杀猪盘便在华哥的治下推广开来,到月底的时候,华哥部门的地业绩位列第一,而且是二三四的总和。上面的人找到华哥,让他将无情杀猪盘共享,推广给金成公司所有的键盘手,之后又推广到了整个工业区。
别的公司我不知道,我们公司三个月平均业绩翻了一番,业绩好了,保安部的分成也多,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也温和了一些。
这其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华哥了,做为“无情杀猪盘的发明者”他不仅以导师的身份给全公司的人讲话,还被大老板接见了。
此时的他,虽然还只是业务部门的一个小主管,在个人威信上,已经不输于行政部的周总了。
李华红了,也更忙了,因为常常要被借调到外地传授经验,往往一个星期都难得见到一次。
这些日子,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星期天的中午,早春时分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天空很暗,食堂里更暗,如果不开灯的话,可能会被桌椅绊倒。
我和眼镜妹正排队打饭。
就在这时候,听到一声嚎叫,一名西装男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虽然保安及时扶住了他,他还是倒在了地上,鲜血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而在西装男的身后站着一人,高高地举起染血的折叠刀,哈哈大笑。
那人竟是聂新!
聂新还要去刺同桌的其它保安,被勇哥扬起凳子,砸倒在地,其它保安一拥而上,将聂新压倒在地。他们拖着聂新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鲜血染红了我的鞋面。
恍惚间听到有人大声道:“勇哥,交给我处理吧!”
勇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一般:“让鑫医公司那边的人过来,我要亲眼看到他被拆成零件……”
我后来听周总说,聂新被拖出工业区,就被架上了鑫医公司的车,鑫医公司的车在路边的榕树下停了两个钟的样子,等到离开时,留下了一个裹尸袋。
从裹尸袋的形状来看,裹尸袋里装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堆肉块……
周总本想就地埋了,但是横哥不让,他叫了一名保安,两个人拖着尸袋,走向了一旁的狗舍……
我懵然站在原地,如果不是鞋面上的血,我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聂新给我的印象就像是小城市随处可见的混子,他们贪赌好色,他们媚强凌弱,没有想法,没有人格,就像是一滩稀泥一样,扶在地上脏了一片地,扶进缝里它就往里钻,扶上墙,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么一个废物,竟然挥刀割开了被保安部奉为上宾的西装男的喉咙!
我后来才知道,西装男名叫吴泽,半年之前,他还是工业区的保安部长,后来鑫荣集团在其它地区开了分公司,吴泽便开始负责新公司的保安工作。
因为新公司离工业区比较近,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回来看看,而做为他的旧部,勇哥,横哥之人自然要近地主之谊,这一次却比较特别,吴泽因为是临时起意,勇哥这边准备不足,就让厨房炒了几菜……他们围着圆桌正吃得开心,不提防聂新突然出现,将吴泽割喉。
说起吴泽,二楼的键盘手人人摇头,就是黄杰,也是眉头深皱,这家伙脾气火爆,而且残忍,技术部的一个小年轻,曾被吴泽一个耳光打聋了。
被当做猪猡看待的键盘手就更惨了,眼镜妹告诉我,吴泽还在的时候,被拖去行政部二楼的人,只有一半能活着回来。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一些,聂新和我说过,和他一起的来的几个人都没了,这些人应该都死在吴泽手里。
也是从那时候起,聂新便不是聂新了,他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
其实,做为一个被限制自由的键盘手,聂新想要向吴泽复仇极难。吴泽在外地上班,回来也只是和旧部聚个餐,聚餐的地点都是在酒店,吃饱喝足顺便做个马杀鸡就回去了。
今次如果不是吴泽临时起意,聂新根本没有机会。
我想他将吴泽割喉后的大笑,应该是真的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