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是不是经常上夜班啊？”我问。
“你介意？”雅美字里行间透着紧张。
“不不不，我是觉得你们这些白衣天使太辛苦了……”
“工作嘛，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就像你，虽然家里有三家公司，不还是得一步一步从基层历练嘛……”
“哈哈哈……”我飞快地回复道：“我是男人嘛，男人要养家，要为女人遮风挡雨，辛苦些是应该的！”
结束聊天之后，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道明”的办公室帅照，配文道：“今天认识一个护士小妹妹，感觉很温暖……”
当然，这条朋友圈只对雅美显示。
也是在这时候，我发现婚恋网站上找猪，比社交软件要好得多，目的明确，而且在交流前就对对方有一定了解，能减少不少的沟通成本……
因此，我将重心转向了婚恋网站。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西楚霸王和雅美等人的名字，一边分析他们的性格，一边想接下来怎么作，就在这时候，下班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抬腕看时间，好家伙，都五点半了，以前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感觉像是在坐牢，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感觉有一天那么久，第一天上班，却感觉日月如飞。
我知道，人只有在做喜欢做的事情时，才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莫非我是天生的骗子？
我看向赵刚，赵刚显得很烦闷，铃声响起的时候他霍地站起，并且将凳子踢到了一边，他加了三十个人左右，可能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无论是男号还是女号，聊上几句就把天聊死了，目前还在聊的只有两个人，而且，因为骂人，他已经被封了一个帐号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摸索，一边将总结下来的经验教给赵刚，比方说充分融入号主的性格啦，比方说每三句话留个扣子以避免把话说死啦……
让我欣慰的是，赵刚虽然连洗脑大师吴老师的话都听不进去，我的话他却愿意听……
因为不能出工业园区，我们在金成公司的生活十分单调，每天吃了晚饭如果不去休闲室看电视的话，就只能回宿舍睡觉了……
这一天，我和赵刚回到宿舍没多久，门就被踢开了，聂新昂首阔步了走了进来 ，扔给我和赵刚一人一瓶红牛道“我请你们的！”
聂新不仅请我们，连床底下的老鼠也请了，十多块旺旺雪饼往床下一扔，眼都没有眨一下。
聂新今天分猪了，杀的猪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上海老阿姨，总共吃得猪肉五十万，除了洗钱组预先拿走的十万外，剩下的四十万，聂新分到了十五万。
做为奖励，公司请聂新吃了一次高档鸡，聂新刚刚吃鸡归来呢，聂新一边向我们描述吃鸡的详细经过，一边往身上披被子。
据他所说，鸡的质量很高，模特级别的，普通打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估计都抵不上她张一次腿的。聂新眯起眼睛，一脸的幸福。
我问聂新：“你披被子干嘛去啊？”
“还能干嘛去？当然是打牌了！”聂新吐掉嘴里的烟蒂，走向隔壁宿舍。
我们隔壁的宿舍人多，自然而然地成了金成公司员工的活动中心，里面烟味，酒味，汗味，泡面和臭脚丫子味，身体不好的能当场薰晕了。
但为了打牌，这些都微不足道，最多的时候，同时开六个牌局，少也不会低于三个，因为夜里冷，去打牌的都得自带被子去，我和赵刚有时也会去看看。
不过随着最近工作越来越忙碌，我就很少去了，我不去，赵刚也就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得昏昏沉沉的，有人推门进来，我抬眼望去，是聂新，他头发上头油的反光晃得我眼晕，垂头丧气得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往自己的床位走去。
“聂哥，输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没了”聂新道。
“没了，什么没了？”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追问道。
“还能什么没了，钱没了，难道还是卵没了吗！风吹鸡蛋壳，财去——接着挣……”聂新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输光了？小半晚的时间，输光了十五万？我了个去……一副副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因为两个月没开张，被打成猪头的聂新躺在床上的样子，平时夹着尾巴做人，见到领导毕恭毕敬的聂新，一朝得势仿佛老子天下第一的聂新，然后到凌晨两点，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的聂新……
我一开始以为聂新是三合大神一般的存在，后来发现，他和三合大神其实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三合大神是混吃等死，而他知道，哪怕他输光了，他还能挣到钱，能挣到大钱……
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的猪食槽里已经有三百多头猪了，我按照吴老师教的方法，每天定时定点地投食，慢慢地有了效果。
尤其是名为阿雪的猪食槽，同时活跃有二十多只，哦不，是二十多个人，其中又以西楚霸王最为执著，称呼也由阿雪变成了亲爱的。
吴老师告诉过我们，干我们这行的，人设很重要，就拿西楚霸王来说，如果是在叶子这个猪食槽里，别说叫亲爱的，就是叫老婆都没事。
但在阿雪的猪食槽里不行，因为阿雪的人设是漂亮清纯的女大学生，西楚霸王每次叫亲爱的是，我都会弱弱的抗议几声。
这一天，我如常上班时，华哥找到了我。拍着我的肩膀道：“子凡，你在这一批新人之中悟性很好，我很看好你！”
“谢谢华哥夸奖！”我笑笑，我心里知道，在危机重重的异国他乡，抱住华哥这条大腿很有必要，但一想到我们现在的境遇都是拜华哥所赐，我提不起热情来。
华哥看向我，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子凡，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挑战自己？”我不明白华哥这话的意思。
“对，挑战自己！”华哥道：“杀头猪试试，成功了自然是好，不成功就当涨经验了，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