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凌王妃吗，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唤唐姑娘了。”
周围几人闻言轻笑，唐绾玥不予理会，继续朝前走着。
益王妃却没有放过的意思，“过去只知唐姑娘口才伶俐，不想家中母亲更有过之，你们听说了吗，凌王妃和离出府那日，其母唐氏在府外对着杨家主母河东狮吼了一番，可把杨夫人气病了。”
“呦，有这等子事儿？”几个好事儿女子问道。
“可不”益王妃阴阳怪气的调侃着，上次在宴会上被下了脸面，如今逮住机会，只想狠狠讨回一把。
“想想都气人，堂堂官眷竟被市井民妇辱骂，还有没有天理，唉，杨夫人高贵典雅，知书达理，哪里是市井泼妇对手，对上那种母夜叉，也只有受气的份儿。”
人们点头附和，“听说唐家原也不是富庶人家，最早是街头叫卖小贩，这唐氏喊骂功夫想来也是这么练成的，想想咱们过去跟这样人家的女儿同宴，真是笑话。”
“那日在春日宴上就说唐家女口齿厉害，原来是家族劣根，要这么说，凌王妃自请下堂也是好事，算是给宗室清了门户。”
几个女人嚼着舌根，旁边经过的宾客也被场面吸引，朝这边指指点点。
唐绾玥长长呼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身折返回来。
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益王妃立即警惕了起来，转念一想，这女人已是平民了，还怕她对自己动粗？想到这儿，挺了挺胸脯。
唐绾玥坦然迎着四下嘲讽目光，大大方方道：“你说我们唐家是小贩起家，没错。”
“我爹去世早，独留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为了生计我娘做小贩走街串巷，白手起家，有了今日的首富唐家，十几年创下了商界奇迹，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你说我娘是泼妇，没错，我母亲性子是泼辣，否则，我娘要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深闺弱女，如何能孤身把我养大？我们娘儿俩早就饿死街头了；孤儿寡母，当母亲的不泼辣些，怎么能护得了幼女，我又如何能平安长大！”
“我今日能站在这儿，唐家能有今天的富贵，都归功我母亲的泼辣能干，杨夫人高贵典雅？去她的高贵典雅！就是如此，所以杨家男人没了后家族从此衰落了。”
“看不起我们？我们唐家每年给朝廷缴纳的税银占到国库两成，你们家中主君俸禄有多少是从这些钱里出来的，要说句我唐家养了你们，一点都不过分。”
清冷的目光扫过眼前一众妇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一辈子依靠男人而活，吃喝都靠别人供给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自食其力的人。”
“唐绾玥！”益王妃脸色涨红，“你弄清楚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一介平民女子冒犯宗室官眷，知道什么下场吗！”
唐绾玥轻笑，“我是平民，但也是先帝亲言赞赏过的平民，是有功于社稷的平民，先帝御笔提书还悬在家族正堂，曾言后世帝王朝臣需优待唐家，岂是由你随意处罚的，今个儿又是相府大宴，怎么，王妃打算在主家地盘上逞威风吗？”
“你当我不敢！”益王妃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心虚，“我堂堂王妃，皇室贵胄，你不过一个低贱商户女，我就不信处置了你帝后能废了我！”
唐绾玥摇头笑着，“身份贵贱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还是看价值，我再不济，名下商行每月给朝廷缴纳数万两税银，你呢，你给朝廷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反倒还靠朝廷发放俸禄养着，一个挣钱的，一个花钱的，真闹到金銮殿，你觉得皇上会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