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时将晕倒的江逾白拖到一边,然后从另外的一个角落里,将吴穹也拖出来。
“人我留给你随你处置,但我实在是信不着你。”宋卿时说,“天黑前,我留给你的工具,足以让你解开你的绳索,要是松开你,你把我跟他一起处理了,我看打不过你。”
宋卿时说完,就往外走。
吴穹气疯了。
他本就没有打算留下宋卿时。
只要宋卿时松开他,他就先把这人解决了。
等解决了宋卿时后,他再出去找父亲的人,在这里,一旦联系上,江逾白就必死无疑。
谁能够想到宋卿时这样鸡贼,自己先跑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江逾白,一动不动。
他的角度上,他看不清江逾白的脸,他不确定宋卿时给了江逾白那一下,会让他晕多少时间。
万一,他没有解开绳子,江逾白就醒了,那岂不是白白谋划?
因此,吴穹就紧张了起来。
可是宋卿时丢的那把生了锈的剪刀,离着他却还有一段距离。
吴穹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挪过去,用牙也咬着,一点点把绳子磨开。
他的手被反绑着,就算是这个动作,也变得很艰难。
可人的求生欲,让吴穹不得不加快速度。
就算是剪刀的另一侧不小心,戳到自己,他也不敢放弃。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回去,回到北城,他做的那些事情,死几回都不够的。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卷土重来。
……
盛年跟应序彰到了云城秀丽镇时,天已经黑透了。
盛年唯一的那个线索就是医院附近。
她只能去医院里去找。
或许,只是徒劳吧。
在急诊的长椅上,盛年看到了宋卿时。
他狼狈不堪的坐在长椅上,早已没有了往日企业新贵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是脏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看到这样的宋卿时,盛年想,江逾白大抵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她的眼眶莫名一热,就要往前去。
宋卿时察觉到有人注视他,抬眸望去,看到盛年的时候,他整个人也惊讶无比。
“你……”
盛年吸了吸鼻子,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弯身,询问道:“你……怎么样?”
“这不……挺好。”宋卿时安慰她,然后错开眼,他一时间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盛年。
他没想到盛年会过来的的。
“你怎么过来?”宋卿时问道,他的声音嘶哑。
盛年简单的解释了缘由。
宋卿时反而更愣了,就……一声,来自陌生人的一声电话铃声。
她就找到这儿来了,还找到了他。
这大抵是两个人的默契吧。
无论盛年内心曾经多么的想远离江逾白,两个人却对彼此太过的熟悉了。
熟悉默契到,让人嫉妒。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哪怕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身边其实早就没有了别人的位置了,或者说,别人无论怎么努力,挤都进不进去。
宋卿时微微失着神。
就听到盛年在问他,还有哪里受伤了的关切之语。
“我没事,除了胳膊,已经在处理了,都是皮外伤,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你不用担心。”宋卿时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亲口听着他说没事,盛年才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宋卿时半晌,“他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宋卿时看了盛年半晌,然后摇了摇头。
盛年“哦”了一声,然后就挨着宋卿时坐了下来。
宋卿时眼眶泛红,“盛年……对不起。”
盛年有些错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宋卿时摇摇头,“没,没什么……就是让你担心了,心里觉得很抱歉。”
盛年“哦”了声,没有多问。
跟宋卿时相识也算是很多年了吧,她走到今日,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宋卿时都帮了他很多的。
在她的心里,宋卿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所以她的内心深处,她是不愿意他出事的。
毕竟,如果她没有回来,她甚至想过,宋卿时不介意她有过一个孩子,待她又好,两个人以后如果生活在一起,那应该也能幸福吧。
虽然不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但是过日子,就是细水长流的平凡日子嘛。
这样的日子,她想,宋卿时可以给他的。
可是,在这一刻,盛年心里是很难受的。
如果一个人不想说什么,无论怎样逼问都没有什么结果的。
盛年眼眶微微湿润,半晌后,才问:“你……见过江逾白没?”
“今天中午前,我们还在一起过。”宋卿时说,然后没看盛年。
应序彰听到这话一急,“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宋卿时抿唇不语。
“你倒是说啊,你现在到底卖什么关子?”
宋卿时不吱声。
“他人呢,人去了哪里?”应序彰着急了,“你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你都受伤了还能出现在这里,反而是他,他身手不错,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卿时沉默,更是让应序彰怒火中烧。
盛年心里同样的着急,拉了拉应序彰的胳膊,“你别这样说话,我相信他。”
应序彰脾气急,“你相信他,这个男人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你的身边伪装!”
盛年也不说话了,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相信他。”盛年说,这话大抵是说给自己的。
她相信宋卿时,也相信江逾白。
就像是应序彰说的,宋卿时受伤了,都能安然的出现在这里。
他身手不错,应该是可以的吧?
然而,盛年最终是失望了。
晚上十点钟。
她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境外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盛年接起,那边传来了吴穹的声音,“嗨,盛年。”
盛年的心,“咯噔”一下。“怎么是你?”
“就是我呀,我的宝贝,只需要十分钟,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江逾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