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盛年走后,江逾白就去了青城,这几年回来的次数也不多,至少尤优没怎么见过他。
而江家在江逾白出走后,江照进入了公司,加之江老爷子这两年的身体不怎么好,两年前江照在黎家的帮助下,正式接管了江氏。
江老爷子江令退居二线,只是,不知是江照太过年轻的原因,还是能力不足,几个项目都做得不怎么好。
江氏的品牌信誉什么的,都比不得江逾白在的时候。
“而且我听说,这几年过年小叔也没回过江家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伤心吧。”盛年叹道。
“为什么,伤什么心?”
江令对江逾鸣一家格外的偏爱,江逾白无论做得有多好,只要是稍稍的一点错,就会招来江老爷子的谩骂,与责罚。
她是见过的,江逾白都是一个大人了,还经常被脾气暴躁的江令给打破头。
以前,她觉得他挺不容易的,自从有了意意之后,为人母了,她忽然就能理解他了。
例如她忙着去上课,有时候好几天见不到孩子的时候,夏檬就跟她说,意意总是开门、关门的喊妈妈,因为孩子的认知里,妈妈打开门出去,然后打开会回来,所以门的后面就会有妈妈。
孩子渴望爱与陪伴,意意那么小,就经常会问,妈妈你会不会不要我?
那每一个人都是从小孩子长大的,江逾白在外公家长大,无论是他哥哥的事情,还是他妈妈的事情。
在他的心中,他只是江家的工具人,无论做到多么、多么的好,江令始终都没有认可过他……也更没给他过爱,伤心是必然的。
离开,也是因为他的哥哥要个公道,是他永远完成不了的事情吧?
“我明天就去青城,盛意跟夏檬留在这里。”
尤优懂。
翌日,盛年最早的航班飞往青城。
她推到了外公家的时候,外公刚吃完早饭。
看到她,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即就朝着她哼了声。
盛年低笑,打开行李箱,把礼物给他,哄人。
“外公您怎么生我气了,你看我又没少一块肉,我是不是比以前长胖了一点呀?”
沈老爷子又哼了两声,却问:“回来了,还走吗?”
“我走什么呀,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呢,我才不要走。”
聊了会,盛年说起了姐姐。
“你姐住在原来的房子里,跟……跟……”老爷子不知道怎么说,他搞不懂年轻人的感情。
“跟江逾白在一起住?”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你们都大了,什么也不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哎呀,您多大年纪了,好好顾好身体,享享福就算了,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盛年劝她。
其实,她就算是真的见到江逾白也没什么的,除了孩子的事情,她瞒着他。
对他她愿意说话就说话,不愿意说话就算了。
反正她不欠着他什么的。
舅妈张罗着给她做早饭,说是要给她下饺子,鲅鱼的。
盛年在飞机上吃了一点点的东西,听说是饺子,还是她最爱的鲅鱼馅,立马馋的不行。
早饭过后,盛年跟家里人说了近况,就去找姐姐。
只是,站在了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二楼的方向正对着大海,繁花似锦,这个地方被姐姐打理的挺好的。
盛年还是忍不住的心口涩涩的疼。
小时候的记忆很美好,跟姐姐的感情也好。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跟姐姐相依为命的时候,两个人却四年不曾联系过。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情况,盛年深吸了口气,按下了门铃。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盛年看着门口停车格里的车子还在,应该是在家的。
盛年等了半晌,就没了耐心,想了想,这里也是她家吧,她进自己的家应该没什么好心虚的。
想了想,她就尝试着输入密码,没想到门开了。
密码跟以前是一样的,是她跟姐姐的生日,根本没有变。
盛年进了门,穿过庭院,看着院子里竟然还种着菜,水池里的莲花开得特别漂亮。
她站了一会儿,都没有人出来,她心里很是疑惑。
到了客厅,盛年喊了声,“姐姐?”
没有人应。
没在家?
忽然,楼上传来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盛年一惊,急忙上楼。
到了二楼,她才清晰的听到了房间里传来谩骂声,“江逾白,我不用你管,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盛年的身体一僵,是姐姐的声音。
很是歇斯底里,也很痛苦。
盛年不敢上前,因为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间就无措的站在原地,没一会儿,盛夏又说:“江逾白,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看在年年的面子,你帮帮我……”
然后,她又在哀求他。
不知怎的,盛年眼泪一下就涌入眼眶,她吐了口气,快步的往房间里走。
当她推开门,就见着房间里一片狼藉,姐姐被江逾白摁在地上,手里还拿着绳子。
因为她的突然到来,两个人都愣了。
而盛夏就趁着江逾白走神的瞬间,抓起地上的水杯碎片,用力扎进了江逾白的肩头。
江逾白眉头都没皱一下,重新将盛夏制住,开始往她身上绑绳子。
可一个发了狂的人,力气大的很,盛夏又乱抓,手指甲又从江逾白的颈侧来了一道。
盛年看到这一幕,不敢耽搁,忙上前,抓住盛夏的手,两个人合力将她制服住。
江逾白绑好了她的手,脚,将她抱到床上。
盛夏恶狠狠的看着两人,“我恨你,我恨你们!”
然后她就开始大哭,最后终于是折腾累了,然后歪在床上喘粗气。
盛年起了身,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江逾白在发怔,盛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扶起来,然后去扫地。
他歪头看了眼盛年,穿着一件碎花长裙,V领让她的颈子,修长又漂亮,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慵懒又有气质。
他没想到,两个人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如此狼狈的情况下。
“过来……有事?”江逾白道,语气很冷。
盛年听到他这明显不待见她的语气,她火气就很大,呛他:“我来我家,你也要管吗,你用什么身份管我,我姐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