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并未说话,就冷眼看着江照。
“小叔,你说话,说话。”江照吼道,吼过之后就垂着脑袋站在了他的面前,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江逾白开口。
江照抬起头来,看着江逾白深邃的眼好长时间,才说:“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你来往于老宅,我丝毫都没有发现,你们两个是旧相识。”
“江照,你是个聪明人,很聪明的人。”江逾白说。
他跟盛年的过去,按道理来说,江照是查不出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盛年太小,是个小孩子,江照的年纪也不大。
至于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江家像是个透明人的存在,他在青城的过往,江家人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的。
可江照还是凭着手机界面上的照片,将所有的事情串了起来,而且猜的大差不差,可见他多聪明了。
江照听到江逾白说他聪明,也算明白了,他往上曝出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大抵是真的了。
小叔在青城当兵时,就跟盛年认识了,那个时候的盛年才多大啊?
而两个人这两年里,也见面也说话,客客气气的,谁能想到……
江照鼻子一酸,他第一次见盛年的时候,她刚上高一。
盛年因为数学成绩非常优异,参加奥数的比赛来的北城。
她个子高高的,整个人瘦瘦的,青城第一中学的校服并不好看,很松垮的挂在她的身上,但是却难掩她的气质。
那时候她还没怎么长开,一脸的稚嫩,整个人却非常自信,跟他妈妈自信的打着招呼:“周阿姨,你好。”
周珺艳那时候也是真的喜欢盛年的,聪明、漂亮、家世也好。
而让江照记忆犹新的是,她看到他的时候,笑容非常明媚,仿佛非常开心的样子,眼睛弯弯,透着明亮的光,朝着他笑。
那个时候的他刚上大学,在美女如云的大学里,没有让他心动的女孩,却被盛年的这个笑容,惹得心颤。
后来,他妈妈透露过想要两家联姻的想法。
他有假期就跟着母亲去青城。
而盛年也很乐意与他一起玩,还带着他在青城的大街小巷里转悠,很是照顾他。
他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很单纯的,就是单纯的喜欢她,后来两个人有了婚约后,他也是真的喜欢她,将她当成宝贝的。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的眼神里没有了光,只有无尽的厌恶与冷漠。
而自己,不再照顾她,守护她,见了面对她都是无尽的羞辱。
“或许没那么喜欢吧,如果真的喜欢,怎么会那么对她,把她当成傻子似的……”江逾白戳破他的话。
他始终觉得江照没有那么喜欢盛年,至少在权势面前,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江照沉默着,没法反驳。
江逾白睇着他,“出国或许对你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的聪明应该放在正道上。”
别再学她父母那些歪门邪道了。
江逾白没再多言,转身上了车。
他从后照镜里看着江照站在远处,耷拉着肩膀一动不动。
……
后天就要开学了,盛年在宿舍里看书。
两个舍友见在她这儿打听不到江逾白的未婚妻是谁,就去磨尤优。
“你们家不是跟江家的私交不错嘛,你总该知道的吧?”曾淼凑到尤优面前。
“我不知道,至少我没见过啊。”尤优说,被这两个舍友磨得好烦啊。
“真的是好可惜……我的男神的未婚妻到底什么样儿啊?”曾淼说,然后又对尤优说:“你要见到了江总的未婚妻,一定要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子。”
尤优忙点头,说一定一定。
看到盛年忙着看书,没事人一样,对于她的淡定,她也是佩服。
“我好嫉妒啊,我嫉妒江总的未婚妻啊,你们说……当江总的未婚妻,是不是太幸福了呀……那么帅,身材那么好,那方面一定很强吧。”
尤优咳嗽起来,下意识的看着盛年。
盛年也没想到舍友会想起这个来,这让她莫名想起下午时,在沙发上的场景……
江逾白靠在沙发上,让她帮他。
她莫名就觉得在翻书的指尖,就又热了起来。
曾淼在跟尤优说话,还在歪歪江逾白。
正好盛年的手机来了条微信消息,打开一看是江逾白。
她怎么没看清楚微信消息的内容,就把手机给扣了过去,生怕曾淼这个神经跳脱的,一下子过来,不小心看到微信聊天,她就完了。
江逾白许久都没收到盛年的来电,吐了口气,车子一拐,去了锦花台。
应序淮、陈晋在喝酒。
陈晋看到他就笑,觉得他挺奇葩的,总想起他明明有女人却在那种情况下还去医院输液。
“你到底够了没有?”江逾白冷声问他。
“没够,我怀疑你在装纯,喝了那玩意,没有过那方面行为的人,才会选择去医院,你凑热闹,是不是在算计什么?”陈晋说着,又来了一波嘲笑。
江逾白懒得理她。
应序淮扫他一眼,“怎么的,不是已经要订婚了吗,戒指都买了,这一副丧气样儿,盛年不搭理你?”
陈晋低低笑出声,就觉得这盛年可真不是寻常女子啊,能让江逾白这副表情。
江逾白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有烦恼,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怎么,还没找到症结所在吗?这马上要订婚了,还这状态,肯定是不行。”应序淮问。
江逾白不说话,应序淮踢了他一脚,“跟你说话,你不是在二十二这天继续订婚吧,我要盛年,杀了你,跟别人订婚的日子,再跟她订,这是多不在意?”
“在不在意的,我看她不在乎。”江逾白说,看了眼手机,都过去四十分钟了,还没回复他。
到底是谁不在意?
江逾白将手机往一旁一扔,吐了口气,喝了半杯酒。
“我知道她在意什么,两年前,她母亲过世,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回去,她在怪我……”所以,盛年不打算再对他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