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龙开通了免提,接通了电话道:“喂,文哥,我快到赌场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曹炳文的声音:“没什么事,就是想到要失去你这个好兄弟了,有点伤心,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他的这句话让车内的三人同时一惊,萧龙大声道:“文哥你什么意思?”
曹炳文在电话里干笑了两声道:“没什么意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条子了,只不过一直在陪你演戏而已。”
萧龙猛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大声道:“趴下!”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机枪声从我们车子后面响起,后车窗连续被打碎,我下意识的把安妮往下一拉,我们两人同时躲到后座下面。
可是后面的杀手没有停止扫射,又是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在车上,不知道是不是萧龙已经中弹,车身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安妮全身发抖,脸色苍白,她一边哭着一边道:“方海,我不想死。”
我扶住她道:“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回去!”
“是吗?”她的头缓缓地望向自己胸口。
我感觉我的手上一阵湿润,我伸手缩回来一看竟然全是血,再看安妮,她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弹孔。
“快跳车!”萧龙大声道,他的声音已经有点虚弱。
我往前一看,驾驶座背上多了好几个弹孔,他应该也是中弹了!
萧龙还在勉强维持着车身的平衡,但是车子扭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估计很快要失控了。
【希望安妮和主角有好结局的可以此处留言,我会写一个他们的好结局,作为番外篇。】
萧龙将一把手枪丢给我,催促道:“快跳啊!去找谭胜武!”
我接过手枪,打开我这侧的车门,正想拉着安妮一起跳车,车身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
有一辆车子正从另一侧撞击我们。
我拉着安妮道:“别想太多了,快跟我一起跳!”
她勉强用手支撑起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
但是还没等她调整好姿势,车子再次遭到撞击,巨大的惯性使我整个人一晃,直接被甩飞出车外!
我跌落在公路上,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滚了多少圈才停下。
接下来我听到连续的几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然后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一团冲天的火光在远处亮起。
我强撑着身体看向远处的火团,安妮和萧龙早已经被火球所吞没。
我还没来得及为他们而感到痛苦,周处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快跑!他们马上追来!”
那辆袭击我们的车子已经在朝我这边快速倒车,看来他们绝不会留下活口!
我无暇多想,甚至没有顾及身上的伤势,迅速从地上爬起,往路旁的小巷子跑去。
不同于上次车子出事在野外,这里也算是市区,巷子七弯八拐,对方追击的难度要大的多。
我手里拿着枪,一瘸一拐地尽量往偏僻的小巷子跑,同时用缅国语大声道:“让开!让开!”
此时的我全身是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任何人一见我就纷纷避让。
在我身后传来一阵人群的骚乱声,那应该是曹炳文的杀手在紧追不舍。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以我的速度早晚被追上,必须想办法!
我看了一眼四周,此时我前面正好有一个破败的房屋,房门正虚掩着。
我上前去用肩膀把门撞开,然后迅速地把门关上,自己则靠在房门上,如果有人胆敢进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把人崩了。
片刻后,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听到有个人操着中文到:“你们去前面,我们往回找,文哥说了,千万不能让孙启跑了,一定要赶尽杀绝!”
紧接着就是两拨人的脚步声,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远去。
等外面完全安静后,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看看屋内,在破旧的房间内,有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怔怔地看着我。刚刚真是万幸,他没有叫出声来,要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我示意他不要出声,并且逐个查看了一下房间。可能是天亮了,大人已经外出工作的原因,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
整个过程,小男孩都只是在站在房间中央看着我,他并没有担心我是不是抢东西。
事实上,他们家也确实穷得可以,除了一个热水壶外,别的什么家电都没有。
在确定了这里只有那个男孩后,我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被压抑了半天的情绪突然宣泄出来,我抱着头一个人痛哭起来。
就在刚才,安妮和萧龙和我还在车上有说有笑。
我已经对安妮动心了,我甚至在想回国后马上再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来庆祝一下,如果不够,再战三百回合我也没问题。
而萧龙,这位大哥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保护我,也是他给了我回国的希望。
我知道他在缅光的地位不低,应该是已经卧底很久了,这个过程肯定非常痛苦。现在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端掉这个罪恶的赌博集团。
可是不到半个小时,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妮死了,萧龙也死了,现在外面还到处是人在追杀我,这缅边对我来说就是个地狱!
这是我第二次体会到这种近乎绝望的感觉,第一次还是在阿英死的时候。
这时,一只小手将一条脏兮兮的湿毛巾递到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竟是那个小男孩。
我接过毛巾,用缅国语说道:“谢谢。”
他又拿了一个破旧的杯子,从那个他们家唯一的电器——热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给我。
有时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当你痛骂这里是地狱的时候,这个小男孩此刻对于我来说就是地狱内的一缕阳光。
我喝着杯里的温水,逐渐重新振作起来,我不能沉浸在悲痛中,我必须回去。
对了,萧龙不是让我去找那个谭胜武吗?只要前往瓦镇找到他,我就能回国了,这里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是梦,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