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大人额角爆了个十字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打算无视,不料房门被敲得更凶了。
“大人,您快出来吧!十万火急的事儿啊!”
王大人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又又软了。
素月在他身下,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伸出纤纤玉手,将半褪的衣裳裹好。
“大人,好似有急事找您,要不您先处理处理?”
事到如今,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王大人只好从素月身上爬起来,一双眼要吃人似的,将敲门的小厮吓了一跳。
小厮当即腿一软,“大……大人,陛下来了,燕春楼这会儿正清场呢。”
王大人愤怒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狐疑,甚至觉得这小厮是故意在骗他。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不近女色,就连后宫里的女人都寥寥无几,怎么可能突然有兴致逛青楼?
而且陛下这会儿不是正找人吗?
小厮看出来了王大人眼里的不信任,当即就想解释,没想到身后突然刮来了一阵凌厉的劲风。
司权拉着余心瑶刚上燕春楼二楼,没想到就见到了这辣眼睛的一幕。
当即一把将余心瑶带入怀里,将她的小脑袋摁进怀中,同时挥出一道劲风。
衣衫不整的王大人直接被这劲风给扫到了走廊另一边。
身体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余心瑶突然被他摁进怀里,还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有些云里雾里的,“怎么啦?”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司权道。
看到暗卫将人拖下去,没有了烦人的苍蝇打扰,这才松开了余心瑶。
余心瑶奇奇怪怪的看他一眼,理了理被弄乱的刘海。
当即又开心起来,“是不是要到了呀?花魁啥时候过来?”
可不得开心激动吗?
毕竟这看花魁的机会,可是她“委曲求全”换来的。
想着某人亲脸颊还不算,非得亲嘴,还得咳……
脸蛋悄悄红了一瞬,余心瑶瞪了他一眼,继而拉着他,脚步有些欢快的往前走。
老鸨在旁边领路早就吓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突然造访。
当时,老鸨正在打着算盘盘账,因着这次意外事件,楼里的客人不是很多。
没想到突然看到一个相貌妖孽俊美的男人拉着一个面缚薄纱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一向见多识广的老鸨都给惊呆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像是连人的魂儿都能给勾了去,就跟那传说中的狐狸精怪变做的一般。
顶着这么张脸来逛青楼,到底是他来嫖姑娘们还是姑娘们嫖他?
视线舒尔又落到被他拉着的妙龄少女上。
这逛青楼的男人她见的多了,这拉着一个少女来逛青楼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而这少女身姿纤纤,面覆薄纱都挡不住下面的好颜色,一双大眼儿跟会说话似的,顾盼神飞,灵动的不行。
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两人的关系。
莫非……他是想将这少女给卖了?
老鸨甩了甩脑袋,将这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去。
“这位……客官,敢问……”老鸨迎上前去,有些犹豫的开口。
就见那男人眼神一凛,轻飘飘扫过来的视线,却压的人浑身一沉,连大气都不敢喘。
嘶,好强的气场,一看就是久居高位者。
老鸨的心顿时忐忑起来。
就听那妙龄少女道,“你们这儿就是燕春楼吧,我想见见你们楼里的花魁,好像叫素月是吧?”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呆滞。
不仅仅是老鸨,站在门口迎客的姑娘们,来往的三两客人,说是目瞪口呆都不为过。
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仅见着一个俊俏男人带着一个妙龄少女来逛青楼,而且好像还是这少女想来见花魁。
不管如何,当即不少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花魁素月嘛,燕春楼的金字招牌,多少王孙贵族捧着千金但求一见都见不着,就凭你还想见一面?
老鸨毕竟见惯风雨,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虽然有些害怕这男人身上的气场,但开门做生意嘛,该怎样还是怎样,规矩摆出去了,自然就是来遵守的。
因此老鸨果断的拒绝了。
周围人顿时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像是在笑他们不自量力。
余心瑶当即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因着是来逛青楼,除了司权跟余心瑶,就只有德公公跟在身边。
站在旁边的德公公当即不能忍了,上前一步,也不说话,就拿出块令牌对着老鸨亮了出来。
老鸨本来不太在意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当即接过令牌反复确认,看看令牌,又看看那让人不敢逼视的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动作夸张的道:“原来是贵客到来!里边请里边请!”
边说边悄无声色地朝着身侧候着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这素月啊,一般人来肯定是见不着的,但您来,她肯定有空,只是,素月今日受了点惊吓,正在床上躺着,劳烦贵客稍等片刻,我马上差人上去叫醒她。”
看着这反转的一幕,周围的人顿时大跌眼镜,落在司权身上的视线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能够让老鸨这般客气,就连这素月也是想见就见,甚至连掏银子的动作都没见着使。
司权不耐得皱了皱眉头,瞥了老鸨一眼。
“清场。”
此话一出,四面皆惊。
清、清场?
好大的口气!这是要把整个燕春楼都包下来吗?
且不谈包下燕春楼要花费多少银子,这燕春楼是想包就能包的吗?
里面说不定还接待着什么贵客,这老鸨是疯了才会让他包楼。
没想到老鸨还真的疯了——
只见老鸨脸色有些难看,神色变换了片刻,终是粉帕一甩,咬牙同意了,“是。”
此言一出,四周皆是一片倒抽气声。
周围的人顿时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多看一眼,要离开的人纷纷加快了脚步,不打算离开的人也识趣的离开。
看来这燕春楼是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看到他们的反应,德公公细长的眼里闪过一抹满意。
倒是余心瑶拉了拉司权的袖子,示意他低下头来。
司权顺从的弯腰低头,就见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这样会不会太高调啦?只是看一下花魁,满足一下好奇心就行了,不用清场的。”
她吐气如兰,说话间喷出的热气洒在脖颈间,有些痒痒的,甚至一股酥麻感,从耳朵顺着肩膀一路爬下。
司权眸底闪过一抹暗色,喉咙发紧,丹凤眼底隐约有小火苗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