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瑶告假的时候,司权还不知道,这会正在看一封密信。
嘴角高高翘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原来……她昨天是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啊。
这是醋了?
思及此,司权的心情抑制不住的飞扬了起来,狭长的凤眸里满是肆意张狂,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正想吩咐德公公,话到嘴边却顿住,紧接着改为了别的。
德公公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正打算出去,不料徒弟小李子这时走了进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德公公当即脸色变了。
将陛下刚刚吩咐的事交给小李子去办,紧接着走到了司权身边。
“陛下,刚刚余侍女那边告假了,说是……身体不适。”
司权本来就扬起的眉毛瞬间挑的更高了,“身体不适?”
四个字在嘴里意味深长地绕了一番,司权轻笑,原来还是个醋包。
德公公怎么看陛下面色都觉得不太对劲,陛下这是不在意余侍女了吗?
怎么听到余侍女病了还这般高兴的样子?
德公公弱弱的补了一句,“余侍女她已经痛晕了,这假还是她身边侍女红萼来告的。”
司权的笑容当即僵在脸上,“什么?”
……
余心瑶的小院儿里。
陈太医已经给余心瑶把过脉了,这回竟是来的比司权还要快。
司权看到这个白胡子老头,眉头就是一皱,“情况如何?”
陈太医捋了捋他的美须,“陛下,余侍女这是来葵水了,气滞血瘀,不通则痛。”
至于这痛至晕厥,也算是少见。
“葵水?”司权怔了怔,紧接着想起什么,不自在轻咳了一声。
“即便是来了葵水,怎么还痛至晕厥了?”
陈太医闻言默了,一般男子听到女子来了葵水不都视为晦气吗?怎么陛下反倒……
也是,陛下毕竟不是一般男子。
因此陈太医耐心的跟司权解释了一番。
司权听完,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怎么会如此严重?
“可有法子能根治?”不然每月一来都疼成这样,就她那小身板,受得了吗?
陈太医捋着美须的手停顿在半空,然后道,“陛下,这倒是可以根治,只是身体上的事还需慢慢调养,欲速则不达。”
“那就给她调养。”
“只是……”陈太医忽然欲言又止。
司权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这老头找死的功力愈发深厚。
陈太医接收到陛下这危险的眼神,立马干脆道:
“微臣可以帮余侍女缓解疼痛,只是,若要治根,还需裴太医出马,裴太医祖上对此倒是很有研究,而微臣……”
“闭嘴。”司权眼神一凛,直接打断了他。
陈太医当即识趣的闭上了嘴。
司权揉了揉眉心,想到自己刚将裴太医派了出去,这会又要召他回来吗?
一想到这脸就有点疼,只是,心瑶的身体……罢了,以后就睁只眼闭只眼罢。
“速去煎药。”司权给了陈太医一个眼神,然后看向德公公,“传寡人旨意,召太医院太医裴淮安速速回宫。”
“是。”陈太医跟德公公二人纷纷应诺退下。
司权来到余心瑶床边,看到她疼的脸色煞白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修长的手握住了她发凉的小手。
“你呀你,寡人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怎的身体如此不争气?”
话语带着嫌弃,炽热的手却越发用力地握紧了她微凉的小手。
怪说不得,她的手总是凉凉的,原先觉得摸着还挺舒服,这会全变成了心疼。
也算发现的及时,只要好生调养,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抬眸见到她额角被汗湿透,司权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被汗湿成一绺一绺的碎发,拨到了一边。
对着那张越发苍白的小脸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出去煎药的陈太医回来了,司权接过陈太医自觉递过来的药碗。
此时的他已经不会像第一次给她喂药时那般,直接捏开她的牙关灌进去。
司权把余心瑶半扶起来,直接将药含到嘴里,嘴里蔓延开的苦涩没让他的眉毛皱半分。
将药慢慢踱进了她的嘴里,就像是她上回给他喂药那般。
一碗药下去,司权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虽然知道她不会这么快醒,但还是忍不住盯着看,直到红萼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汤婆子。
“陛下,奴婢来给余侍女换一下汤婆子,这会儿子里面的当是冷了。”
“汤婆子?”
司权有些惊讶,这是何物?
因为他自己常年身体都很炙热,从来都用不上这种东西,所以不太清楚。
红萼见状,认真解释了一番,司权这才明白汤婆子的用途。
司权本来想接过来自己给余心瑶换上的,但他初次接触也不太懂这东西到底怎么用。
于是看着红萼微微掀开被子,将余心瑶肚子上的汤婆子拿下来,又将新的换上去,又依次替换脚边的,手边的。
司权悄咪咪的学会了。
许是灌进去的药渐渐发挥了作用,没过多久余心瑶悠悠转醒。
她整个人几乎被冷汗湿透,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脸色犹带着几分虚弱苍白。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早朝吗?”
余心瑶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嘴里一阵苦涩,不适的蹙了蹙眉头。
“寡人自然是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司权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而朝堂上的大臣们等了半天,等来了德公公一句早朝取消的消息。
还刚觉得陛下努力上进了的丞相:“……”
余心瑶也只是随口寒暄一句,他怎样回答她并不在意。
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渐渐缓过劲儿来,最疼的那个时候过去,药效起了点作用,虽然现在依然很疼,但却是她能够忍受的程度了。
余心瑶的手搭在汤婆子上,汲取着热量。
发冷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慰藉,只是凉气依然一个劲儿的从骨子里往外边冒,冷的余心瑶打了个寒颤。
司权见状抄起床上的被子将余心瑶整个人紧紧裹住,然后抱进了他的怀里。
余心瑶也任由司权动作,他既然要抱她,那她也就顺从的将头搁进了他的胸膛。
中午余心瑶享受了一把帝王的待遇,当然,这个帝王纯粹是一个形容词,因为她的午饭居然是司权亲手喂的,
余心瑶整个人震惊的看向司权,看着他从一开始笨拙的不会喂人的样子,到后面慢慢变得熟练,还会给她荤素搭配好。
余心瑶嘴里咀嚼着食物,脸颊一鼓一鼓的,就这般呆愣愣的看着他。
本来她只是不太想搭理他罢了,这会儿见他居然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心里那股说不清的郁气也散了。
只是饭后,一碗非常苦涩的中药被端了上来。
余心瑶闻见这个味儿,就知道她醒来那会儿嘴里的味道,绝对是这个药造成的。
余心瑶每一个毛孔都透露出抗拒,直接把整个身体缩进了被子里。
司权见到她这样有些好笑,哄道,“出来喝药了,乖。”
余心瑶才不听他的,将自己裹成了一颗严严实实的蚕茧。
司权有些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可爱呢?
“别淘气,喝了药你的肚子才能不疼。”
余心瑶犹豫了一下,一方面不想让肚子疼,一方面是真的不太愿意喝中药。
在现代的时候好歹有布洛芬,她吃布洛芬也行,结果没想到古代是纯中药啊,她是真的咽不下去。
最糟心的是,不管现代古代,她居然都是一个痛经体质,真的是哭晕在厕所。
见余心瑶还是一副逃避的样子,司权突然道:“昨天我真的没有见任何人,除了你。”
余心瑶怔住,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司权见她没了动静,继续解释道:
“虽然没有见过别人,倒是后面听人提起过贤妃出现在了御书房不远处,但她又没有过来找寡人,寡人也是后面才知晓这件事的。”
余心瑶愣住,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心里有点别扭,余心瑶裹着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
“寡人已经将她禁足半年,不让她再出门乱溜达了。”
啊?贤妃被禁足了?
不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这个呀?
她又没有因为贤妃怎么怎么滴,怎么感觉这么奇奇怪怪的。
弄得像是她耿耿于怀、小气巴拉的样,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好吗?
司权挑了挑眉毛,心想这都还不出来?
脑海里想起什么,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既然你如此抗拒喝药,那就算了吧,本来寡人见你这段时间表现如此乖巧,还想着下月乞巧带你出宫逛逛。”
“既然你任性的连药都不肯喝,此事也就此作罢。”
话落,只见刚刚还裹成一团蚕茧的被子,瞬间被人从里面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