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送你的药,你擦了吗?”
随着司权话落,余心瑶怔了一下,紧接着便是肉眼可见的心虚起来。
司权看她这反应,就知道没擦,
本来收到德公公回信儿的他心里还有些隐秘的欢喜,这会儿瞬间便像海边的泡泡一样,在日光下破碎。
余心瑶也不想心虚啊,关键是人家送了好多金银给她,俗话说拿人手短,也不知道怎么就……咳……暴露了。
她还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好像就顾着看赏赐看镜子去了,那瓶药就没注意到,可能也有不缺的缘故,毕竟小影给她配过药还擦过药了,就没太放在心上。
虽然理由是这样,她心里还有点觉得这皇帝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但说肯定不能这么说。
于是,余心瑶清了清嗓子,心虚过后,理直气壮的说,“擦了!”
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回去洗完澡就擦!这不就坐实了吗?
司权就亲眼看着眼前这女人从一开始心虚的表情,渐渐演化成为理直气壮,那掷地有声的样子,如果不是最开始她暴露出来心虚,司权估计就直接信了。
“呵呵。”司权冷笑,别的也不多说,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犀利莫测。
余心瑶本来还觉得没啥,甚至还觉得自己机智,不过这皇帝的反应,倒是让她心里没了底。
难道没信?
难道她表情管理这么不好?刚刚就暴露了?
余心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在看到他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后,心里逐渐警铃大震。
蓦地想起这厮上回那疯批的样儿,人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尤其是周围的冷气越来越重,明明是已经开始的炎热的夏季,这人还自带空调制冷效果,生生将周围温度都逼降了几度。
就在余心瑶怀疑自己是否要被活活冻死时,突然想起这厮吃软不吃硬……
以及……他讨厌别人欺骗他。
我靠,怎么就闷不吭声踩雷了?反应过来后,余心瑶求生欲极强的赶紧开口补救道:
“我错了!你别生气啦,消消气!我……人家只是对你说了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是怕你伤心难过才故意这么说的!”
“呵呵,谁会伤心难过?”司权冷冷看向她。
“是我!我伤心难过!”余心瑶赶紧揽锅,开始说软话,一副可怜兮兮又懊恼的样子。
“我真该死啊,就不应该想着珍而重之的晚上沐浴焚香后再擦,就应该第一时间拿出来赶紧擦了用上,这样才对得起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错了!我下次还……”敢,差点嘴瓢,余心瑶赶紧咽回去,“不会这样了,你相信我!真的!”
余心瑶说完,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权,配上那头挼呼呼毛茸茸的小短发,像个可爱的无害的小动物。
她说话时声音也像她的人一样软乎乎的,当她故意讨好或者心情愉悦放松时,会不自觉带上甜滋滋的感觉,声音像裹了蜜一样。
司权本来紧抿的唇线渐渐放松,也不再继续制造冷气了。
倏地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
一个非常单纯的拥抱,余心瑶在哄完他后惴惴不安的时候,就这么蓦地被他抱进怀里,鼻息间是男人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味道。
他的怀抱很大,很宽广。
与他不停制造的冷气相反,他的怀抱很温暖,那种热度甚至都能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身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余心瑶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与一个男性正儿八经的相拥。
不是以往那种被桎梏的被人从背后搂进怀里的姿势,那个时候除了尴尬窘迫外加一点愤怒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纯粹的感受到一个拥抱,一个男人的拥抱。
蓦地想起以前的同事说过的话——
‘当我难过时,我男朋友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抱抱,我在他怀里,都能慢慢平静下来,心情得到治愈……’
啊呸,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又不是男朋友,你就是没被男人抱过,少见多怪了你!
余心瑶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紧接着,就感觉到头顶的发被人用下巴摩挲了一下。
男人除了用下巴摩挲,还低下头,鼻尖在她发顶蹭了蹭。
她甚至还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味道被抱住她的人嗅了,还是那种眷念的、流连忘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
余心瑶白嫩的脸蛋“唰”的红透,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僵硬,耳朵几乎失聪,什么都听不到了。
司权兀自沉醉的嗅着她的发顶,鼻尖触碰到她微凉的发丝,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散发出一股好闻到迷醉的栀子花香,越闻越让人上头,欲罢不能的感觉。
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深深的嗅了嗅,犹自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有种想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的冲动。
这种状态,跟大咪吸猫薄荷上瘾时一样。
周围伺候的宫人很有眼色的低着头,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没有吩咐也不敢走。
德公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意,老怀大慰的样子,忽而想起什么,拂尘一甩,眼神示意了一下。
宫人便训练有素的、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悄悄撤离了皇帝的寝宫。
德公公嘛,自然……也跟着出去了,他还没这么没眼色。
一时间,空旷的寝宫里,只剩下了余心瑶跟司权两个人,其他的都在外边候着。
余心瑶的听觉刚找回来,骤然间就听到司权语带克制心疼的问道: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