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地上呼拉拉跪了一片,皆是以额触地。
司权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出了牢房,没人知道,这位喜怒难辨的帝王,心里在想些什么。
翌日,天公不作美,依旧下着绵绵的细雨。
小李公公近期事少,活的比较悠闲滋润,反观他师傅德公公,就忙的多了。
当然这种忙,他也很是羡慕就是了。
“李公公,听说混堂司的尚姑姑死了。”突然有个小太监来卖好。
小李公公果然感兴趣的挑起了眉毛。
“听说那尚姑姑死的可惨了,死后还被陛下挫骨扬灰,不得安宁。”
小李公公眸色一深,骨灰都被扬了?这得做了多天怒人怨的事,啧啧。
本来还想着抽空动个手,没想到她自己个儿把自己个儿玩死了,真不争气。
也罢,如此也甚好。
“以后你就到我身边候着吧。”小刘公公笑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如此会察言观色,还能窥出他不喜尚姑姑,是个人才。
小太监大喜,“是,李公公!”
……
余心瑶的病情又恶化了,几名太医一个个纷纷上前看过,又皆是摇摇头,无奈的抚着胡须。
司权脸色很是难看。
为什么他喜欢的想要留下来的东西总是保不住?
总是会一次次被人从身边夺走?
东西也是,人也是,哪怕拥有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依然会感到如此无力。
几天没合眼的司权,眼底一片猩红,神色阴鸷的可怕,气压沉的厉害。
虽然很怕皇帝突然暴起砍了他们,但几名太医也确实是束手无策了。
能吊这儿多天的命,他们也属实是尽力了,只是此毒属实是霸道,发作快,又攻入了人的脏腑,除了裴太医家祖传的金针配以他们家特殊的刺穴之术,或有办法……
换做其他任何人家,早在第一天中毒时,人就没了,何谈吊着这一口气等待渺茫的希望?
德公公一把老骨头这几天也折腾了个够呛,偏他做的活也没办法假手于人。
作为陪伴陛下长大的德公公,对陛下自有一份情分在,看到他这样,心里很是心疼。
德公公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希望余侍女快点好起来,希望裴太医尽快赶回来……
几乎是心里刚祷告完,外面就传来通报的消息——
“禀陛下,裴太医到!”声音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德公公都吃惊的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看通禀的人,又看看自己……
这么灵的吗?
又赶紧接着祷告道:诸天神灵,拜托了!保佑我家陛下此后顺顺利利,所得皆所愿,身体安康,再活的称心如意一点……
天上的蒙蒙细雨,斜斜打湿了裴太医的发丝眉眼。
裴太医执伞从雨中信步而来,细雨也难掩那一身如青竹玉兰般的清俊,细小的水雾停留在伞面上,溅起在他脚边,整个人仿佛被细碎的光所包围,像是误入人间的谪仙。
看到裴太医终于到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齐齐看向门口收伞进来的不过弱冠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