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笛双眼微微放光,拿起另一个锦盒里的商铺契约。
她一张张契约纸数着,居然有十二张之多。
“这怕是占了一整条街?”裴思笛看向商铺契约的地点。
接着嘴角抽搐,因为她看到契约地址了,居然……是……她觉得鸡肋的那条街?
只闻点石成金,何曾听说点街道成真的?
想到这,裴思笛有点泄气了。
大虞皇朝对土地的管理很严苛,一般不得随意买卖。而京中的土地,大多已经有主。
就连和四皇子他们办起的酒楼,也是四皇子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才拿下来的。
锦盒里的这条商铺,表面人来人往很热闹,可是都没有多少人停留。
顾峥看到她的情绪变化,不解地拿起一张商铺契约,扫到地址的时候,他恍然大悟,示意全福和青羽等人先出去候着。
“这就灰心了?”顾峥问。
“自然不是!我只不过在想办法。”裴思笛嘴硬道。
顾峥看着这摞商铺契约和免死金牌,语气郑重:“亲兵里我已经挑出百余人,已给他们下死令护你。”
“如果父皇那边,再有像上次那样的情况,你拿免死金牌拖延下时间。”
“亲兵卫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宫去。”
顾峥也是从三皇子顾齐,派亲卫保护林翰修的做法里,得来的灵感。
这百余人皆是与他外祖父那系沾亲带故,是值得信任的人选。
裴思笛听到这话,再联想起皇后意味不明的态度。
她似有所感,大虞皇朝怕是要迎来风雨了。
“这几家商铺你就当打发下时间,我这段时间,估计会很忙。”
顾峥要做的事太多,怕自己不能时时陪伴。
“小看我?你有事就忙你的去,我又不是离了人就会枯萎的花。”
裴思笛抚顺这些契约纸。
“是是是,你最厉害。”顾峥纯纯是在哄人的态度。
裴思笛知道他还是不太相信,也不强求,提笔写信给她的生意伙伴们。
“干嘛呢?”顾峥不想偷看,又耐不住自己好奇心。
“让他们明天到酒楼汇合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商量。”她言简意赅说着。
顾峥忍不住提醒:“酒楼虽然办得有声有色,但不代表任何地方都能做酒楼。”
“想探听商业机密?”
裴思笛迅速折好信纸,仿佛顾峥是猥琐小人,生怕被他瞧了半分的样子。
“你!”顾峥突然被惹了一下。
裴思笛却大笑起来,乐不可支说:“你把我当笨蛋,还不允许我逗你吗?”
“好吧,还望太子妃不吝赐教。”顾峥拱手轻笑。
“不破不立,现有的商铺既然不能把人留在店里,干脆专门改成夜间坊市。”
裴思笛说起自己计划时,眼里满是光芒,熠熠生辉。
“不破不立……”
顾峥轻声念叨着这几个字。
“等明日和他们商议完,再和你仔细说。”
裴思笛继续奋笔疾书,把想法写于纸上。
顾峥回过神来,疑问道:“契约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和他们商议?”
正巧这时已经写好,她双手拎起纸张轻扇,让字迹干得更快。
透过纸张,仿佛已经看到夜间坊市建好的模样。
她声音轻缓却坚定:“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何况要有福同享才是。”
第二日他们几个酒楼的执权人会合。
孙洁是最后一个进包厢的,推门见到熟悉的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总算来了,酒楼事多,忙得我几乎脚不沾地。”孙洁想起来就痛苦。
在外面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此刻他们也只能乖乖挨骂。
实在惭愧,本来他们就没办法,能像孙洁一样,全副身心投入到酒楼经营中。
再加上前段时间,自身难保,更顾不上酒楼了。
“一个个的,连个消息也没有,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孙洁还是没消气。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联系不上人,而且裴思笛在皇宫也就算了,去了四皇子府邸,管家也是支支吾吾的。
裴思笛和乔尔如连忙斟茶倒水,就差没捏肩捶腿。
“好了好了,赶紧说正经事吧。”
孙洁明事理,并没有真的计较。
裴思笛递出自己写好的折子戏,是根据三皇子顾齐胡说八道的故事,再改编的。
他们看完后,都觉得可行。
里面加了很多打斗的场景,真正登台时声势浩大,更能吸引人。
“来得正巧,酒楼许多人反映说只有情情爱爱,太单调。”
孙洁松口气,无形中解决了一个问题。
“对了,策论这事,我感觉条件可以再改改。”
裴思笛想起教她功夫的师傅,周茹。
见众人纳闷的眼神投来,裴思笛解释说:“虽然学子更爱写策论,可是本朝不乏才女,她们同样能高谈阔论。”
大家点点头,这倒是初期他们的疏忽。
孙洁起身从包厢的角落,拿出一个落锁的箱子。
熟练地解锁后,示意众人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瞧。
四皇子顾章好奇心比较重,第一个伸手拿出纸条。
原来竟是一封投诉信……
“这么多啊?”顾章摇摇箱子,满满当当塞着。
“都给我看。”
孙洁平常时候,就总是一副笑脸,此刻也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不敢怠慢,都伸出手拿信。
各自桌上摞着厚厚一堆,可能因为酒楼会评策论的缘故。
有些人想剑走偏锋,来个与众不同,居然在里面混进一些他们对酒楼的意见。
掌柜请先生的弟子先分门别类,再拿回关于酒楼的。
但掌柜不知道怎么处置,就交给孙洁。
孙洁一开始还有时间看,后面发现实在太多。
而且文绉绉的,百来字的内容,明明十个字就能总结。
她看得慢,写的人多,慢慢就积累下来了。
四个人埋头苦读,头晕眼花,针对里面提的缺陷再次讨论。
好不容易处理完,个个已是双眼无神。
“我快认不得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了。”
乔尔如觉得同一个字盯太久,会变得陌生。
就在这时,裴思笛从身边的桌子前,拿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锦盒。
其他三个人纷纷张大了嘴。
“皇嫂,这不会也是信吧……”
顾章眼里全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