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玉取下手链,整理好衣袖,再抬头时已然面色如常,似乎刚刚的错愕受伤都只是错觉。
见陆绎隐隐有些愧疚,还有茫然,谢子玉叹气。
“罢了罢了,喝了这碗药,答应我以后乖乖喝药,这手链便给你。”
如今的陆绎虽然顶着二十多岁的的壳子,可实际上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她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陆绎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种奇怪的情绪仍然包裹着他,可十三岁的他不懂。
谢子玉见他如此心中一软,好受了些,好歹记忆没了可感情仍在不是?她该知足了。
这一日面对昔日待她如珠如宝的爱人陌生的眼神,她心中也不好受。
刚刚那一下确实有些伤着她,可说到底她也没那么脆弱,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嗯,决定了,十三岁的陆绎的锅,就由二十多岁的陆绎代为承受吧。
陆绎莫名一个激灵,不知为何有一丢丢冷,错觉吧。
“快喝,不然不给你啊。”谢子玉又挂上笑容,陆绎放松下来。
一口干完苦药,陆绎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念头:喝药还是自己喝比较好。
十三岁的陆绎不明所以,转头就抛开疑问。
见陆绎犹豫地盯着自己,时不时瞄一眼自己手里的手链,谢子玉把东西递给他。
陆绎却没接,她说这是自己送给她的,会不会是真的?
谢子玉懒得磨蹭,直接拽过他的手给他戴上。
“啧,磨磨唧唧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陆绎炸毛,他可是男子!怎么能这么形容!
于是接下来,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陆绎非要拉着谢子玉去陪他练剑。
谢子玉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他喽,唉,未婚夫即便是失忆了也好黏她哦,好苦恼。
某人美滋滋地由着陆绎把自己拉走。
啧啧,不愧是陆绎,才十三岁这剑法便有模有样了,也就比她差一点。
某些人表面端的是温其如玉,心里面却在偷偷自恋。
正瞧着起劲儿呢,便察觉一道探究的视线,谢子玉回头看去,是元明。
元明被发现也不慌张,甚至淡定地点点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谢施主。”元明不急不缓行了个道家礼。
“元明大师。”谢子玉含笑回礼,丝毫瞧不出她心中所想。
元明看着练剑的陆绎,脸上带了些担忧之色:“陆大人这是……”
“唉,不瞒大师说,陆大人遭那狗胆包天的贼人偷袭,伤着脑袋,如今……唉。”
她说着适时露出一些愤怒担忧之色,提到那“狗胆包天的贼人”时咬牙切齿,重重咬字。
元明不自觉面皮一抽,仿佛慈善的假面出现一丝裂痕。
谢子玉仿佛没有发现元明的不正常,继续用着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那贼最好是把狐狸尾巴藏好了,否则若是被本公子抓住了,本公子必叫他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元明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黝黑的眼珠仿佛万丈深谷,潜藏的寒意就是无数双看不见的手,随时等待着将敌人拉下悬崖。
他忍不住颤抖一下。
谢子玉疑惑:“元明大师是感觉冷吗?”
元明一晃神儿,眼前之人分明是谦谦君子谪仙之姿,刚刚那吃人的姿态仿佛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可就是如此,元明却感觉寒意愈深。
这哪里是什么谪仙,她分明是恶鬼!
他阻止了陆绎,却招来一个更恐怖的恶鬼。
顾不得谢子玉会不会怀疑,元明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匆匆离去,那姿态还是用落荒而逃形容更贴切。
“你为何吓他?他招惹了你吗?”陆绎早就注意到了元明,只是见两人“相谈甚欢”便未曾过来打扰。
谢子玉转身,又是那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小孩子家家的,好好练你的剑,大人的事便不要掺和了。”
说着还敲了敲他的额头。
作者:" 1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