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北地的春日里,约莫下了几场毛毛雨,到了夏日,一滴也没见着了。
本来两国战事,蛮子就常有动作,又因为天干的缘故,动作就更频繁了。
营帐里,几个小兵正围在一起吃东西,不过是平常的窝头,他们吃的却异常满足。
“嘿嘿嘿,还得是我们百夫长,不然咱们估计也得和其他人一样饿肚子了。”
“对呀,上个月还能吃个七分饱,这会儿只能吃个五分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饱饭。”
“你说我们都舍了性命上战场了,怎么连一口饱饭也吃不上呢?”
“想开点吧,今年的天气异常,许久不下雨了,咱们军田里的粮食收成只有往年的三成。
估计其他地方也有影响,所以粮草不足也正常。”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我还想回家娶媳妇儿呢。”
“就你,还娶媳妇儿,你黑的像一块炭一样,谁能看上你啊,哈哈哈!”
“去你的吧,男人黑点才健康,要那么白干嘛,又不是小白脸。”
“你可闭嘴吧,别把这话传到监军那里了,不然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想到这个京城里来的监军,大家都闭上了嘴。
秦将军在北地属于无冕之王,当今对他的猜疑无时无刻不在,所以才有监军的存在。
对于北地的军士来说,监军的存在就不太好了。
特别是他年纪轻轻、白面无须,甚至毫无任何经验以及建树,却要对秦将军以及北地十万将士指手画脚。
偶尔对于监军的无理要求,秦将军也无可奈何。
这让大家对他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他之下。
几个小兵吃完了东西,四处一看,发现营帐里少了好几个人。
其中的黑炭头问道:“怎么就哦们几个了,还有的人呢,我们百夫长呢?”
“刚才有人过来通知,说咱们闽校尉那里新到了一些护具,让各队伍过去领,估计他们都去了吧。”
“坏了,隔壁的朱百夫长一直记恨我们百夫长是走后门过来的,上次就抢了本该分给我们队伍的护具,这次他们要是碰上了,打起来可怎么办?
快,咱们收拾收拾,过去给我们百夫长助助阵!”
话毕,大家纷纷起身,立马朝着闽校尉的营帐走去。
和他们预料的一般,闽校尉的营帐外头,聚集了许多的人。
一边以朱百夫长为首,一边以萧启为首。
朱百夫长仗着资历老,想要多几套护具。
萧启以上次就被朱百夫长抢了几套护具为由,希望这一次朱百夫长能把他们队伍分得的护具还回来。
两边争执不下,热闹非凡,人也越聚越多。
“行了,说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军营里,靠拳头说话,姓萧的,敢不敢和我老朱一战?”
萧启轻蔑的看了朱百夫长一眼,不在乎的说道:“我倒是敢应战,就是不知道你输了的话,能把你们队伍分得的护具交还于我们吗?”
朱百夫长骄傲的说道:“成,我要是败了,今日本该属于我们队伍的护具,就给你了。
可你要是败了,又如何呢?”
萧启耸耸肩,“我要是输了,上次你们抢的东西,就不用你们还了。”
朱百夫长感觉有点不对劲,上次的东西本来就不打算还,怎么还能用来做筹码呢。
“不行,换一个条件,上次我们是靠自己的能耐抢的,还不是你们自己的人不中用。”
萧启微笑道,“你不会是怕了吧?没关系,只要你愿意认错,物归原主,我也不会和你计较那么多的。”
朱百夫长闻言,立马呛声道:“怕?我老朱活了三十年,还没怕过任何人呢,又怎会怕你!
哼,不就是激将法嘛,老朱我认了!
你过来,咱们俩好好练练,看看谁会怕!”
见朱百夫长应战,萧启也出列,二人手拿长枪,势必要分出个胜负!
朱百夫长率先发出攻击,长枪往前奋力一击,萧启灵活躲闪,并还以一击,朱百夫长凭借自身强大的力气,用枪身挡住了。
两人你来我往,边上看着的人都在为他们着急,恨不能冲上去帮着出力。
过了片刻,只见萧启的长枪从朱百夫长的胯间擦过,朱百夫长迅速躲闪。
借着朱百夫长躲闪而后退的那两步,萧启的长枪直指他的命门,无路可退。
“你输了!”
朱百夫长气愤道:“如此下作的手段,你胜之不武,我要和你再比一比。”
萧启轻声道:“那你在战场上碰见蛮子的时候,也要和他们计较这些吗?不论是君子剑还是小人枪,只要能取胜不就行了。”
“你……”
“朱百夫长败了,你答应的东西记得送过去。
萧启,你到我营帐里来一趟,也有事找你。”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闽校尉在一旁观战。
朱百夫长不得不守诺。
而萧启,在大家佩服的目光中,去了闽校尉的营帐。
“见过闽校尉。”萧启倾身行礼。
“不用客气,你坐吧。”
萧启入了坐,闽校尉道:“你之前托我打听的人我给你打听到了。
他和安王家的公子,都在北明县的军田里劳作。”
萧启:“不知校尉可打听清楚了,我外祖父身体是否康健?”
闽校尉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托人打点过了,他们会关照你外祖父的。”
萧启再一次道:“多谢闽校尉。”
终于打听到严舒窈外祖父的消息,萧启由衷的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