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北蛮军队,大部分人撤退了,实在是跑不掉的,才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接下来,就是收拾战场。
特别是萧启他们几个,忙的不行,一方面要检查有没有北蛮人趁乱混在他们里头,一方面又要把命丧此处的人找出来。
毕竟,他们是一同出来给翁源县支援的,他们的父母家人,有的还在不远处的山上等着呢。
不能把人送回去,也得把他肉身送回去。
毕竟在这里,是很在意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享后辈香火的。
不止是那些村民,还有在此处丧命的民夫和吏员,哪怕是一捧骨灰,也得拿回去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
他们都是他带出来的,也得他带回去。
每每在尸体里找出一个,萧启他们就跪地三拜,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伤,有些脖子被砍断了,有些缺了胳膊缺了腿,和着血迹,很是瘆人。
却没有一个人真的会害怕,这都是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同胞,他们可以交出后背的人。
这时,闽县令也带着人过来了。
他道:“在下翁源县县令闽应呈,不知各位归属哪位将军名下?”
萧启站出来,对闽县令行礼道:“见过闽大人,我等并不是归属于哪位将军,我乃临城九品运粮副官萧启,剩下的有我手下的吏员,有民夫,还有附近以毛家村为首的村民。
我们只是凑巧遇上,共同出力支援县城的。”
他的一段话,听的闽大人惊讶不已,如此勇猛善战的队伍,居然是一个运粮队伍和村民组成的草台班子!
特别是击杀敌军首领的萧启,他认为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几场战斗,是很难做到有勇有谋的。
闽县令道:“各位勇士,某在这里多谢大家救了翁源县城内三万军民!”
说完闽大人弯腰向大家行礼。
萧启立马给闽大人扶住了,“闽大人客气了,我等同为大周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应当的。”
闽大人摇摇头,怎么可能是应当的。
若说之前以为他们是隶属于军队,对他们的支援心里有十分的感激。
那么在知道他们从前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甚至许多人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血,却能为了翁源县,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击杀北蛮人,这种感激之情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闽大人又道:“中午我在县衙设宴,还望各位赏脸共庆。”
边上闽大人的心腹听的头大,县城里现在哪里能设一两百人的席面,可他们立此大功,连个庆功宴都没有,好像也不好。
心腹立马派人去县城里各大酒楼,让他们帮忙搭把手,好歹把这席面做好看点。
萧启他们剩下的人,收拾好了和他们一起出来的人,或用马车,或背着抬着,总归是把所有人都带回去了。
回到山脚下,萧启让人上去把大家叫下来,现在蛮子退走,已经安全了。
等到大家下山,有些看到自己家人好好的,开心不已。
而其他见不到自家人的,顿时泪流满面。
不时有安慰的话语,还有对蛮子的咒骂声。
萧启感觉无颜面对他们,好在半夜时袭击北蛮营地时,有许多战利品,萧启做主,对有伤亡的人家进行抚恤。
别说,哪怕是再伤心的,等拿到东西了,心里都没那么难受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蛮子太富裕了。
哦,不能说他们富裕,这些东西都不知道是蛮子从何人手里抢的,他们这一分配,也算物尽其用了。
收拾好了粮草,和村民们分别,当然,上了战场的人还得跟着去县城的,毕竟县令宴请,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
“唉,可惜了,要是黑子还在,能一起去县衙吃酒就好了,黑子以前最喜欢喝酒了,就是家贫,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次。
上一次他喝酒,还是在我的喜宴上呢。”
“兄弟别伤心,虽然他走了,可他是大英雄,死后会有福报的,说不定他下次投胎,就投到大户人家去了,那时候就可以敞开了喝酒了。”
“你别说,我见他们家里领的大金镯子,我还挺想死的,要是我死了,我家也能得一个了。
不像现在,只得了十两银子。”
“其实我也挺眼红的。”
“你们够了啊,活着不好吗,他们想活的没活成,咱们得替他们好好活着,还得给他们家里搭把手,才对得起他们这一番付出。
咋能为了多得金子,就连命都不要呢,家里人听了得多担心啊。”
“富贵,还是你说的对。兄弟们有些去了的,那以后咱们就给他们家里当儿子,当父亲,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对,我要给黑子爹养老!”
“我也要给石头养儿子。”
“我也是。”
人群中间的氛围,总算是有了积极向上的改变。
到了县城,萧启先是把粮草和其他人先安置好,再带着大家一起去了县衙。
县衙里,热闹非凡,主要是县城里一时凑不齐饭菜,干脆来了个众筹,不止物资,连人手都是。
但也没有强求,因为多的是人想来县衙帮忙的。
若不是这些人,那么翁源县已经被攻破了,里头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个死。
可现在蛮子被打退了,连他们首领的人头都留在了城墙上,这下看蛮子还敢来。
等大家一一入座,闽大人起身举杯:“某在此敬大家一杯水酒,感谢大家对翁源县的付出!”
不止县令大人,还有翁源县城里的各大家族的领头人,都一一道谢,一一敬酒。
怎么说呢,菜没吃几口,酒都快喝饱了。
不止有好酒好菜,还有人安排了歌舞助兴。
其中,最为打眼的是城里方家的嫡长女,一舞倾城。
那曼妙的身形,灵动的舞姿,娇俏的容颜,让人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