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喆默然,明哲保身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让她改还真不容易。
何悯鸿臭着一张脸,感觉顾哥今天过于偏袒余初晖,心里不怎么高兴。
“我也没想过要管她,我是见她对她妈妈又是呵斥又是威胁的,感觉就不像是在跟母亲说话,倒像是跟一个地位比她低的人说话,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妈妈,心平气和的沟通难道不好吗?”
余初晖翻了个白眼。
“何悯鸿,既然你还是想不过去,那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你再来做评判。”
“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妈妈在家里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我爸只要不高兴,动辄对她辱骂殴打,她在家还不如一个保姆呢,至少保姆还有劳动法的保护,这家干的不开心,还可以换一家。”
“我妈呢?在那个家任劳任怨了一辈子,整个家上上下下有谁把她当人看了?”
顾韶元皱了皱眉,紧接着又松开。
这哪是讲给何悯鸿听的,余初晖要是真想让何悯鸿理解自己,也不会现在才讲了,分明是讲给他听的。
说白了还是卖惨的老套路。
“前些年,我爸去外地打工,有了外遇,他就借口说,我长大了,得有一间独立的卧室,后来他就卖掉了单位发的福利房,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换了现在他们住的房子。”
“再后来,他又借口说爷爷奶奶出了五万块钱,所以这房子得写在爷爷奶奶名下,其实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造成家里没有几分钱是夫妻共同财产,这样他和我妈离婚后,我妈什么都捞不着……”
顾韶元只觉得脑壳疼,这得多么奇葩的脑子才能编出这样一个狗血的故事?
“我打断一下,你爸爸有没有兄弟姐妹?”
“我还有个姑妈,怎么了?”余初晖问。
“也就是说,你爸宁愿把房子分一半给你姑妈,也不愿意自己拥有那套房子,是这个逻辑吧?”
朱喆也反应过来,“房子在你爷爷奶奶名下,等两位老人百年之后,你姑妈也是有继承权的,等于说你爸爸凭白无故把房子的一半产权分给了他姐姐。”
余初晖愣在那里,如果顾韶元不提这个事,她还想不到这一层,现在一琢磨才发现,父亲就是个大傻帽。
自作聪明的把房子写到爷爷奶奶名下,却无形中把一半给分了出去,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事,可一旦不在了,姑妈那边白得半套房子,怎么可能不跟他闹起来?
“房子在你父亲名下,他跟你妈毕竟是夫妻,好歹肉还是烂在自己锅里的,现在倒好,都快烂到别人锅里去了。”
这部剧为了抹黑余初晖的父亲,真是不遗余力。
顾韶元除了佩服,再没有别的词汇了。
“小余,你如果想让你爸忙起来,顾及不到你妈这边,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跟你姑妈,让他们姐弟俩去吵去闹,你这边也就能清净一些了。”
余初晖眼睛一亮,旋即语带迟疑。
“我们家的想法特别守旧,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爷爷奶奶不可能把一半房子留给姑妈。”
“你爷爷奶奶再不认同,那法律认同啊!你姑妈也认同!到时候上了法院,官司打起来,你父亲败诉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余初晖的狗血家庭关系还有一个不符合当下时代的现象,儿媳妇伺候公公婆婆,余初晖的父亲基本上不怎么管,姑妈也是能偷懒就偷懒,把脏活累活都留给她妈。
这应该是二三十年前才有的现象吧?
作者身边看到的听到的,基本上都是亲闺女去照顾老人,儿媳妇反倒比较少,不知道大家身边是什么情况。
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到老了才会体会到,真正能靠得住的反倒是女儿,儿子有的时候都靠不住,更别说儿媳妇了。
余初晖渐渐琢磨出味来,眯了眯双眼。
“顾总说的没错!我完全可以把这个继承关系给他们讲一遍,让他们狗咬狗去,等咬的筋疲力尽,遍体鳞伤,就没力气来魔都找我妈了。”
这是对父亲有多大的怨恨,才会这么形容他?
“可是……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害了阿初的姑妈?他姑妈得有多无辜啊,为了自己的清净,扰得别人不能清净,这很不道德。”
甭想了,能说出这种话的非何悯鸿莫属。
余初晖立马怼了回去,“那你给我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呀!你倒是说个让我醍醐灌顶的办法出来!”
何悯鸿把头扭到一边不看她。
余初晖继续说,“你光知道批评别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你如果能说出个好办法,我算你批评的对,可是你什么办法也没有,却还要批评想出办法的人。”
“说白了,你就是那种屁本事没一个,偏偏还喜欢指点江山的草包!”
“你才是草包呢!”
“鸿鸿,阿初!你们俩都别说了!”
朱喆急忙起身拉住余初晖,“刚刚才互相道过歉,这才几分钟,又吵起来了,顾总还在这坐着呢,都克制一点!”
“朱姐,不是我不想克制,何悯鸿就是这样的人!她就喜欢对别人的想法评头论足,这不是犯贱找骂吗?”
何悯鸿气急,“我对这些事的看法完全出于客观公正的立场,你可以不认同我的看法,但你不能对我人身攻击。”
“看吧看吧,又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你以为你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说什么别人就得听你的?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谁想听你发表意见了?”
“没人想听,知道吗?”
有一说一,尽管顾韶元对何悯鸿后来的遭遇表示有限度的同情,但事实就是,这妹子真的脑子不够数。
余初晖说的挺有道理的,何悯鸿总是对别人的想法评头论足,可是让她自己想个办法出来,她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这就很扯淡了!
再者,何悯鸿的情商真的很低,几乎每一句插话,都让别人听的很不舒服。
顾韶元刚才也不太舒服,他知道何悯鸿是什么性格,不是故意针对他,也就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