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言集团开发的小区也存在这样的矛盾,而且不止一起了,但是没办法,物业费也是公司营收的一部分,而且还是个稳赚不赔的现金奶牛。
即便知道这么做会得罪大批业主,他们也舍不得把利润还回去。
所以顾韶元才说叶谨言是个没胆鬼,搞个什么图书馆计划拉升一下逼格,刷点名声,真是够无聊的。
要是敢一刀砍了物业公司,都不用自己花钱炒作,有的是人敬佩他、崇拜他,为他歌功颂德。
叶谨言被顾韶元的话震得不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严肃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么干,你会成为整个行业的公敌,所有的地产商都会联合起来敌视你、排挤你、打压你,直到精言集团消失为止。”
“我知道啊!但我同时也知道,我会成为几千万购房者的朋友,他们宁愿多花点钱买我造的房子,也不愿意买别家的房子。”
“享受到第一个吃螃蟹的红利,就应该承担捅破潜规则的风险。”
顾韶元老早就想说这个事了,行业的顽疾别人不敢捅,老子有系统,还不敢捅?
老子不光要捅,还要往死里捅,卷死那些黑心的王八蛋。
在茶哥的想法中,砍掉物业只是第一步,他已经琢磨着几年之后取消预售模式,进行现房销售,这样一来,造房子的风险从购房者头上转移到了地产公司跟银行头上。
哪怕出现烂尾的情况,也是地产公司扛雷,不关购房者的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顾韶元成为精言集团的掌权人。
以前,他想收购精言集团,这段时间跟叶谨言接触的多了,又改变思路,试试看能否说服叶谨言跟自己一起干。
事实证明叶谨言没那个胆子。
尽管对顾韶元的提议很心动,如果真能做出来,将会为整个行业带来一场地震,可是,精言集团作为地震的中心,不可避免会受到最强的震荡,叶谨言没信心扛得住这股震荡的压力。
不是谁都有勇气捅破规则的,往往捅破规则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比如著名的博斯曼法案,在这个法案出现之前,球员算是俱乐部的私有财产,几乎就跟奴隶一样,后来,博斯曼站出来跟俱乐部打了五年的官司,这个官司最终打到了欧洲最高法院。
在这个法案之后,球员身价暴涨,获得了更多的权利,比如转会的自主权,可是博斯曼本人呢?
从打官司开始,渐渐变得无球可踢,很长一段时间内穷困潦倒,靠着领低保过日子,后来得到赔偿,经济状况稍微好了一点,但他的职业生涯从打官司那一刻就终结了。
顾韶元能理解叶谨言的担忧,毕竟他没有系统兜底,年龄大了,失去了那份争强好胜的心,不过还是想劝他跟自己一起搞一波大的。
“老叶,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决心,我跟我身后的资本都会站在你这边,除你之外,我会想办法说服江浩坤跟我们结成联盟,别的不说,我手中掌握的力量足以保证精言集团五年之内不会出问题。”
叶谨言面色陡变,“你跟江浩坤是什么关系?”
顾韶元没有隐瞒,“他妹妹江莱是我女朋友。”
“那么,你入股精言,也是别有目的了?”
不知何时,叶谨言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顾韶元。
“本来我是准备收购精言集团,然后联合江氏集团跟胜元置业,也就是买下东篱两栋楼的那位樊总,一起展开这样的计划,后来认识了你,从你身上看到了某些跟我相似的理念,才会把你拉进我们的阵营里。”
顾韶元的语气显得很真诚,“老叶,别再搞图书馆计划了,你如果真的想实现人生价值,我的计划才是最符合要求的。”
叶谨言瞠目结舌,“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别说什么保护购房者的利益,我不信。”
“你要是这么问的话,那我也要反问你一句,图书馆计划到底为了什么?”
见叶谨言不回答,顾韶元继续说,“我们两个其实差不多,都很幼稚,明明可以躺着赚钱,非要搞一些幺蛾子,拿公司的未来去实现自身的追求,既然已经这么想了,为什么不把力量集中在一起呢?”
钱多到顾韶元这种地步,真的已经没意思了,他想追求更高的人生理想,实现自身的价值,所以才会瞄准房地产的弊端一刀砍下去。
不管圣母也好,幼稚也罢,他就是这么想的,权当是做慈善了。
退一万步讲,哪怕真的把精言集团玩砸了,玩倒闭了,手底下不还有米希亚、风腾科技这些潜力无限的企业吗?
顾韶元顶多亏亿点点钱罢了,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最终,顾韶元还是没能说服叶谨言,带着小小的遗憾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外面,范金刚不知道从哪弄了张小桌子放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还在对朱锁锁谆谆教诲。
“……千万不要小瞧这张桌子,也不要小瞧那扇门,你从门的外边进到门的里边,那是前进了一大步……”
“什么叫黄金地带?什么叫寸土寸金?你坐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见老板,而老板呢,一抬头就能看见你,想到什么了?”
“可以说这一平方米是整个精言集团最有价值的一平方米,你在这学到的点点滴滴,拿出去足够你换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懂了吗?”
听到范金刚以教育晚辈的姿态教育朱锁锁,顾韶元莫名的就想笑,不就是老叶办公室外面的一小片地方嘛,吹得那么神乎其神。
不过依照秘书的角度来讲,范金刚也没说错。
“我说老范,锁锁才第一天当助理,这就教育上了?”
看到顾韶元出来,范金刚急忙摆手,“不敢不敢,顾总的人哪轮到我教育,我就是给她提个醒。”
顾韶元瞄了一眼比单人课桌大不了多少的小桌子,皱起眉头,“怎么连张椅子都没有,这让人怎么办公啊?”
范金刚老脸一红,“可能是手底下的人疏忽了吧,我这就去催催他们搬张椅子过来。”说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