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甘敬的面,江浩坤索性把一切都挑明了。
“陆远,在米国的时候,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绝不能把你出事的消息告诉甘敬?是不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有逼你吗?”
“没有吧?”
“现在我们两个好好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陆远微微垂下脑袋,无言以对。
他就是这种人,明明自己占着理,可是面对最好朋友倒打一耙,反而不想因为一些口角令友谊受损。
在这一点上,陆远就是现代版李寻欢,什么苦什么委屈,全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是孤儿的缘故,陆远对感情太在乎了,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很怕会失去。
他是一个自卑而又敏感的人,就像一匹孤狼。
他可以在监狱里对那个侮辱他的白人动刀子,哪怕为此加刑一年也在所不惜,但却不忍心向江浩坤挥拳头。
江浩坤正是因为看穿了陆远的性格,才总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不管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对陆远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就是用这种野蛮的方式逼迫陆远一步步的后退。
最终,江浩坤成功了,抢了好兄弟的女人,还特么理直气壮,搞得好像我抢你女人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这是何等操蛋的性格才能干出来的事?
顾韶元要是陆远,跟他说个蛋,直接上去血溅五步!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百亿富豪又怎样?有钢铁之躯吗?顶得住一刀子吗?
陆远忍得下这口气,甘敬忍不了,况且旁边还站着两个看戏的,更感觉丢脸。
“江浩坤你什么意思啊?陆远坐牢的事你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见甘敬竟然帮着陆远说话,江浩坤只觉心里发凉,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掌控。
“甘敬,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影响你的学业。”
“你还在狡辩!”
甘敬心里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就算不告诉我真相,留张纸条那么难吗?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
“甘敬!”
见甘敬越说越激动,似乎有跟江浩坤当场决裂的意思,陆远赶忙阻止她。
“你别怪浩坤,对你隐瞒是我做出的选择,跟浩坤没关系。”
这是陆远的真心话,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话。
哪怕被绿了,被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陆远还是这么卑微,不想看到江浩坤跟甘敬翻脸。
但是,这话落在江浩坤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了。
“行了!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你还在那装什么好人?不就是想博取甘敬的同情吗?”
一个阴险小人的阴暗心理,也把别人的真心理解为意有所指。
顾韶元差点没给笑出来。
当然,百分之二十的负面情绪叠加不是没有作用的,对江浩坤是这样,对陆远也是一样。
面对江浩坤步步紧逼,一个劲的指责,陆远真的怒了。
“你说我在装好人?我用得着装吗?瞧你那德行!抢了我的女人,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玻璃心了,以为我会再把甘敬抢回去?”
江浩坤硬顶了回去,“你难道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好!很好!江浩坤,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次回国,我本来只是想让彭海落叶归根,跟老朋友见一面就滚得远远地,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陆远瞪着江浩坤,一字一顿的说,“我特么要重新跟你抢甘敬!”
江浩坤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挥出一拳,狠狠地打在陆远左边颧骨上,陆远被打得脑袋歪向一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啊!!”
甘敬没想到江浩坤会如此失态,向陆远挥拳头,不禁大叫起来,下意识的朝顾韶元喊,“快帮我拉住他!”
彭佳禾一脸兴奋,攥紧小拳拳,仿佛打架的是她自己一样。
顾韶元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抱住江浩坤,将他两条胳膊跟身体一起箍住了。
恰巧这个时候,陆远缓过劲来,同样一拳砸向江浩坤的脸。
江浩坤被顾韶元抱住,想躲都没法躲,脸上正正的挨了一拳。
“你给我滚开!”
脸上的疼痛令江浩坤勃然大怒,奋力挣脱了顾韶元的束缚。
好吧,顾茶茶其实放水了……
江浩坤扑上去,将陆远压在身下,左右开弓,连续好几拳砸在陆远脸上。
陆远从小到大没少打过架,经验丰富,心性同样有股子狠劲。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再把江浩坤当兄弟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情敌,双手双腿纠缠着江浩坤,奋力扭动,将他从身上掀下去,反过来骑着他开始输出。
“别打了!你们两个别再打了!”
甘敬在一旁急得跳脚,想拉开陆远,却被一把甩开,不由得再次向顾韶元求助。
顾韶元这次没有再拉架,反而将甘敬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说。
“那两个家伙一个是你的挚爱,一个暗恋了你超过十年,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不让他们把这股气发泄出来,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所以我觉得,干脆让他们打吧。”
“等他们打累了,自己会消停下来的。”
甘敬愕然,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两个人既是好朋友,又是情敌,关系复杂到令人头疼的地步,再加上当年陆远失踪的真相被翻出来,心里都憋着一团火,打出来反倒能更快的平复情绪。
“打吧打吧,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了!”
甘敬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彭佳禾,“佳禾,你晚上有住的地方吗?”
彭佳禾指了指顾韶元,“我当然睡我哥家里了。”
甘敬瞄了顾韶元一眼,觉得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妥当,可他又是彭佳禾的监护人,迟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你跟你哥走吧,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我跟你爸在米国见过不少次,也算是朋友,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以后我哥如果欺负我,我就去找你告状。”
彭佳禾从甘敬手里接过名片,揣进自己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