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见安迪情绪低落,顾韶元主动问,“说说你弟弟的事吧。”
“老严调查到,我弟弟曾被一家人领养过,但时间不长,就表现出智力低下、反应迟钝、痴呆等症状,那家人不想再要他,就把他丢到外面,可是没过多长时间,警察找到了我弟弟,又把他送回去。”
“那家人继续把我弟弟往外扔,没几天又被找回去,试了好几次,最终都没能成功,那家人后来想了个办法,花了点钱,把我弟弟送去了当地一家养老院,这二十多年,我弟弟一直都在养老院里生活。”
“那还好啊,起码没有在外面流浪,虽然生活可能苦了点,但有口饭吃,有住的地方,总比在外面被人欺负强吧?”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一想到我弟弟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就心急如焚,一天也不想等下去。早一天见到他,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亲人关心他,在乎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顾韶元抓着安迪的手。
“别想太多,这次我们去了黛山,立刻把你弟弟接回魔都,相信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会有办法治疗你弟弟的。”
安迪偷瞄了他一眼,心说办法早就有了,只要多让顾韶元付出点,等到系统升级,就会有解决方案。
这个不正经系统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为了弟弟,安迪也是豁出去了。
年底之前不让顾韶元瘦几斤,她是不会罢休的!
顾韶元并不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岌岌可危,只看安迪的恋爱值由83点跳跃式的暴涨到92点,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主动关心安迪的弟弟,就能提升恋爱值?
那样的话,岂不是很快就能将恋爱值刷满?
“说说你的家庭吧,看你现在的样子,小时候应该很调皮吧?”安迪突然问。
顾韶元点头,“旷课、打架、打游戏、上树掏鸟蛋、踢球不小心砸了邻居家的玻璃、欺负流浪狗流浪猫,往别人车轱辘底下塞钉子,给女同学头发上沾泡泡糖……”
“所有你能想到的熊孩子干过的事,我都干过。”
“噗!哈哈……”
安迪笑的很开心,“你的性格真够恶劣的,那个女同学的家长没找你麻烦?”
“怎么没有?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当时正好放学,我想亲她,她不让,还抓我脸,我就把嘴里的泡泡糖沾到她的头发上,把她给惹哭了。”
“后来她的家长闹到学校去,我被我妈揍得很惨,被她拉着亲自上门去道歉,还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
“然后呢?你跟那个女同学还有没有别的故事?”
“然后什么?小孩子嘛,没几天就把这种糗事抛在脑后了,那个女同学我都忘了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扎了两个精致的马尾,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想抓一抓那对马尾辫。”
“你刚才还说记忆犹新,怎么现在又忘了?”
“我说的是对挨打记忆犹新,你想哪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个女同学有没有长歪。”
顾韶元不想再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主动问她,“你呢?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的记忆是从福利院开始的,我的父母是谁,我怎么进的福利院,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我有个弟弟。”
“有的时候我很羡慕小关跟小曲,小关一看就是被父母呵护着长大,保护的很好,小曲呢,她父母一直很宠她,她还总说她爸虐待她。”
说到这里,安迪失笑着摇头,眼底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你没必要羡慕她们,你母亲也挺伟大的。”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三十多年前的环境,一个单身母亲独自抚养一对姐弟尚且很艰难,更何况你的母亲患有精神病,她一边要对抗病魔,一边还要照顾你们,没让你们姐弟夭折,的确配得上伟大这两个字。”
安迪愣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从这种角度解读自己的母亲,仔细回忆一下,自己三岁以前什么都记不起来,三岁以后被送到福利院,才开始有记忆。
也就是说,自己那个疯了的母亲独自抚养了自己三年,而且还生下了弟弟,这是一种怎样的母爱,才能支撑她顶着精神病,把自己跟弟弟养活?
“也有可能是我那个没有任何记忆的父亲在养我们,也许后来起了什么变故,所以才把我们姐弟送去福利院。”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在我看来可能性极小。”
顾韶元帮她分析,“假如你父亲因为不得已的缘故把你们送去福利院,那等他度过了危机,应该早就把你们接回去才对,可他一直没有出现。”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早就去世了,要么他早早抛弃了你母亲,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不过那样的话,你那个弟弟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安迪打断了顾韶元的话,“还有第三种,他在抛弃了我们之后,没有任何悔意,又重新找了个老婆。”
“好吧,如果不是第一种可能,那你的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的母亲的确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我没说错。”
安迪心里涌起浓浓的暖意,想到那个没有任何记忆的妈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孤单,也曾感受过深沉的母爱。
“谢谢你,韶元,我的心情好多了。”
“跟我还用得着说谢谢嘛。”
顾韶元捏了捏她的脸,有心提醒对方,你的父亲还活着,不过想到原著里安迪对魏国强的痛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回头跟谭宗明商量下,这件事迟早要告诉安迪的,不管怎么说,她外公那笔遗产必须拿到手,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来到黛山的养老院,严吕明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初见顾韶元,严吕明不明所以的问,“这位是?”
安迪为两人做了介绍,“这是我朋友顾韶元,他不太放心我一个人,所以陪我一起来了,韶元,这位是老谭的朋友老严,就是他一直在奔波,帮我调查我弟弟的消息。”
顾韶元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是谁不由分说从公司把自己拽出来的,这么快就忘了?
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