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两天还是过的很快乐的,伦敦郊区房子的密度甚至比纽市小,在院子里大声呼喊邻居都不一定能听到,挺自由的。
张蔚难得放松一下,带回去的作业任务一个都没做,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做打工人上班的时候,无比珍惜周末的放松时间。
可以她还是惦记着周末学校教堂的礼拜,所以周末上午吃完早饭就先去了学校。
她到学校的时候在校园看不到什么人在走动,不知道是大家都还在家里没来还是都去了教堂。
毕竟是新生开学的第一个可以回家的假期,张蔚去宿舍放了东西回来,路上人更少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放弃在家待的这大半天时间,说不定教堂根本就没人,更不要说布奇去不去了。
德文教堂在男校和女校的围墙以东,在男校的范围内,围墙那里平时紧闭那扇门打开了,旁边还守着一个宿管。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蔚,登记了她的名字还告诉她这边关门的时间,让她务必在中午一点之前回来。
这让张蔚有些好奇,这礼拜要这么久吗?现在才上午十点左右。
她到了教堂门口时,有一个神父在门口派送东西,显然门口只有张蔚一个人,她什么都不懂,真的有些后悔过来。
她尴尬的和神父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得到了一个宽和的微笑和一张礼拜流程时间表,一本唱诗集包含唱诗的五线谱和歌词。
然后顺着神父指的方向进入了大教堂。
张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了一阵激昂的手风琴声,让她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见到宽敞的大教堂坐满了人,但是里面空旷安静的只能听到手风琴声。
好在她走路声音一向轻巧,不然所有人估计都要向她行注目礼了。
这是她拿着东西左右看了一下,发现男生和女生坐的泾渭分明,女生都坐进门的左边,而且全坐满了,剩下的女生也都是坐中间的前面,中间后面和右边都是男生。
张蔚进都进来了,她得赶紧坐下来,因为牧师和唱诗班的队伍已经在她后面要进场了!
她只能迅速坐在最近的空座位上,吓得她旁边那个男生抖了一下身体。
张蔚:抱歉啊,卷毛。
因为旁边的男孩发现张蔚之后一直侧着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跟同伴说什么,张蔚只能看到他一头棕色的卷毛。
唱诗班开始唱诗了,张蔚也跟着拿出了乐谱,显然她什么都不会,只张着嘴巴向女生那边看去。
虽然她确实是看到了布奇,她就坐中间最靠近男生那一排,她正认真唱诗。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犯蠢才会来,这里极其肃穆庄重,这样的活动根本没有人和人交流的空间。
不过接下来的活动就让张蔚的想法打脸了。
唱诗结束之后牧师向大家问好,然后带着大家一起读圣经,向主忏悔自己的罪过,请求主的原谅,这几句张蔚读的尤其真诚:
“……我们真的很抱歉,忏悔我们所有的罪过。看在你儿子耶稣基督的份上,他为我们而死,原谅我们过去的一切并允许我们在生命的新生中为你服务,为你名字的荣耀干杯,阿门……”
张蔚:愿主原谅我,我下次不来了,阿门……
她一个共产主义异教徒在基督教礼拜中真的如坐针毡,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相信我。
接下来的一个环节,神父称为“Exge the Peace”,张蔚也不知道怎么理解才最合适,姑且直译它为“交换安乐”吧。
当张蔚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做什么,还呆呆地坐在那里时,就突然见到所有人都通通站起来相互握手和拥抱。
刚开始张蔚对这种仪式还挺好奇的,突然发现大家都开始离开座位和其他人握手拥抱,而且有人朝她走过来了时,她不淡定了。
她努力让自己视线平视放松缩小存在感,但是脚步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而且没有离开的迹象,张蔚僵硬的把头转过去一看就惊呆了——头发花白的老牧师,他正温和地看向她。
张蔚连忙站起来,把手伸出来。
牧师干燥的手坚定的握住她,缓缓地说道:“愿安乐与你同在。”
就在那一刻,很神奇,张蔚仿佛真的感觉获得了一点力量,整个人暖洋洋的。
其实张蔚不知道,她是大教堂里难得见到的外国人,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白人,可想而知她是多么引人注目,自然得到了牧师的关注。
然后就开始有男生和她握手,张蔚却再没有排斥,因为他们眼睛里都有真诚的问候:
“愿安乐与你同在。”
“愿安乐与你同在。”张蔚也能坦然的和其他同学交换“安乐”,之前是她太狭隘了。
然后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找她“交换安乐”,张蔚这时候已经被周围的男生包围了。
“那里在干什么?谁在那?”女生这边已经发现了张蔚这边的异样。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女生的跑到男生那边坐去了”
好几个女生咬牙切齿的看着张蔚那边,恨不得自己没坐那边去。
可惜张蔚在一群中学男生之中太过矮小,女生又没有人过来,都矜持地等着男孩们过去“交换安乐”,所以并没有发现张蔚。
张蔚一个人脸都没看清楚,只觉得手握麻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撤退,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发现所有人都出门朝同一个方向走……
原来到了基督教礼拜的最后一个环节,分食圣餐。
从走廊往左边走就到了餐厅,这次张蔚没有落单,她几个腾挪就到了女生群体中间,餐桌非常的长,一排至少可以坐几十个人。
头顶的灯饰异常华丽,餐具也都是银制的,想想看几百副足银的餐具,真是壕。
餐厅顶部的墙壁都绘制的许多宗教绘画,餐桌上高大的烛台上点了蜡烛,还是一片寂静无声,真不像是吃饭,像是某种仪式,也确实是“分食圣餐”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