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已经吃完了，二蛋利落的毛手一挥，桌面的碗筷铜锅自己站起身，一个个从桌上跃下，井然有序地将食物残渣倒入泔水桶。
小火炉子和酒壶也想下去，被秀才单手按在了原地。
清理完残渣的餐具们，又一个接一个的去找热水冲洗，因为铜锅较大的缘故，筷子们还贴心的用头缠着抹布给铜锅擦洗。
不知怎么的，管轶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股子浓浓的澡堂子互相搓背的即视感。
二蛋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道：“这不是天冷了嘛！碰水的话会损伤我的皮毛的，嘿嘿！”
很快的，桌面收拾干净了。秀才从厨房拿了瓜子果干，将酒水也蓄满了。
“后来，我们等了几日，也不见功德值降下，便去查看。没成想...”说到此处，狐狸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酒水也洒出了几滴。
秀才不着痕迹的将滴洒的酒水擦去，“没成想，那个男人又赌了。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
二蛋接过话茬：“那个男人简直该死，不知怎么的，他又去赌。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们也没说让他还钱。他只是需要好好的做好小本生意，不说大富大贵，吃穿是肯定不愁的。结果，他又去赌！不仅把我们送的钱赌没了，小车和货也卖了，最后还欠了不少的赌债。”
生气的用尖牙磕着瓜子，仿佛那些个瓜子都是那个狗男人变得。二蛋气哼哼的说：“最可怜的就是他妻子了，又是因为没钱，忍饥挨饿的。终究是没能扛住，冻死了。”
“这...”
秀才神色黯然：“没错，是冻死了。死在了他男人的怀里，后来，男人也疯了。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再去赌，有的时候，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不也是一件美事么？”
“就是，非要去赌，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来财，万物生长，势在自争。妖族想要长久存活，也得顺应天道，努力修行。凡兽生存不也是壮大自身，辛苦成长？一心想走歪路，能有什么好下场，贪婪该死的人类。安稳度日对于其他族类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人类唾手可得，却一点也不珍惜。”
管轶：......别骂了别骂了！谢谢，勿cue！
一时间，屋内只剩沉默，秀才黯然不语，二蛋没心没肺些，但也不停地为男人的妻子鸣不平。
管轶开口打破了沉默：“那，最终你们是没有的到功德值的了。但是你们有没有搞清楚，那男子为何又去赌了，明明生活已经好转，明明先前已经快要饿死冻死才好不容易来的安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二蛋嘀咕着，“还问什么呀？人都死的死，疯的疯了。又没有功德值，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秀才却仿佛品出了什么意思，酌了一口热酒，突然眼前一亮。
“对呀！，多谢管公子点悟。我明白了！”说着，有些高兴，摇头晃脑的。
“啊？”管轶惊了，什么？我点啥了？你悟啥了？不要谜语人啊！喂！
二蛋很好的做了管轶的嘴替，十分不解地问秀才，“点悟什么了？我咋没听懂？”
秀才似乎是想通了，不再显得有些颓废，细心地给二蛋解释：“管公子说，我们没有得到功德值，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啥？”
“我们好事也做了，但是没有功德值。这是因为，这好事没做成，或者说事还没有完全结束。”
“？？？”二蛋的头上仿佛真的冒起了三个问号，管轶表示，你有问号嘛？我也有......
“管公子后来又说，有没有隐情，这是在点我们！这事有蹊跷，若是能继续查下去，找出问题来，解决掉。或许会有所发现。”
二蛋点了点头，管轶知道她明白而来没有，他自己似乎是明白了。
再查下去，也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秀才这只是借了自己的话，想要解开自己的心结。毕竟，外地死了人和眼前死了人是两种心态，前者只是听说，茶余饭后的谈资，后者则会冲击心灵，造成影响。
“孺子可教，不错不错！”但这个逼，我管某人还是要装一下的。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管轶问秀才。
秀才捂嘴一笑，“刚好，我有个大姐姐在那附近做了里甲，我可以去找她帮忙。”
“......单走一个6。”管轶是真的服了，论认干姐姐，我管某人愿称你秀才为最强。
再看一眼没心没肺嗑瓜子的二蛋，管轶觉得，没脑子的人，不是！没脑子的妖真是活的开心通透。
趁着秀才呼叫老姐姐的功夫，管轶和二蛋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听着这么久的故事，他想去现场看看，这必定是个支线没跑了，管轶一时间很是好奇。
瑶泾巷不难找，入了城里的西南主路，稍微走个二里地，就看见南侧的巷子。
顺着巷子继续深入，没一会就到了秀才和二蛋所描述的地方附近。
看着周边都是破旧矮小的房子，基本都是茅草屋子。小路也从主街的青石板路，变成了巷口的碎石子路，最后延伸成了泥巴路。
管轶之前还奇怪，这些个妖族，为什么没事非得走人房顶。
现在才明白，这泥巴路灰尘极大，稍微沾点水就成了泥坑，一走湿一鞋，还容易弄脏衣服。
你们那是飞檐走壁，妖气飘飘吗？你们都特么是上去蹭泥巴的吧？
眼看着，离那户人家越来越近，管轶侧过头，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是哪户人家？
管轶加速的脚步。
这家的茅草屋显得比别家的更为破旧， 屋顶的草薄的可怜，管轶觉得风大些都能直接把顶子给刮了。
小小的院子，勉强能称得上是院子，没有围挡，没有篱笆，更没有门。
整个地方都显着分外的贫穷、萧索。
但此时，小小的院子中间的几个人，吸引着管轶的目光。
声音也是从这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