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李清萱在听见这番话后也是忍不住白了眼这便宜弟弟。
虽说这白眼实在妩媚，但李萤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这神色似乎是想表述，这都是因为我？
“额，莫不是因为我？”
说罢，李萤还指了指自己。
李清萱倒是没有立即回话，轻抿了口茶，方才说道。
“就你这身板，怕是我随我御剑升空的时候，便被活生生冻死了。”
说罢又忍不住白了李萤一眼，毕竟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全家就这便宜弟弟天生拥有的是个兽灵。
还是最低品阶的兽灵，说起来这小弟竟然能够熬过这缔结契约的磨难。
要知道蕴有兽灵之人，迈向御兽师之道的磨难可是与兽灵品阶挂钩的。
品阶越低，磨难越大，非大意志者不可为之。
虽说小弟所缔结的是只土鸡，但也好过没有吧。
不知为何尽管相处不过数日，李清萱却忍不住时刻为这饱经磨难的小弟着想。
或许是血浓于水，又或者是因为少年曾固执地拒绝了她为黑爷置办一处良好的墓地的提议。
而是一夜未眠，亲手雕刻墓碑，着手下葬事宜。
想到李萤日后可能面临的磨难和刁难，李清萱都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似是有些焦虑。
李萤毕竟随着黑爷落魄过许久，倒是能够体会这突然出现的亲姐姐所表述的善意。
“姐，能和我说说为何在十数年后方才寻回我这废除少爷吗？”
李萤终于是鼓起勇气问起了这个最大的疑问。
毕竟在黑爷的讲述之中，自己方才诞生不过数日，便为临王府人所不待，甚至这临王对自己可以说是痛恨得很。
甚至于府中杂役黑爷将其带离府中，独自抚养十二年都无人来过问自己的生活。
对此，李清萱也没有打算瞒着李萤，略带惋惜地说道。
“其实在这临王府中，就我和大姐不清楚你的存在，父王都从来不肯告知我们关于母亲的死因，否则我和大姐必然不会允许你在外流落如此之久。”
李萤略带沉默地听着。
“如不是府中长老告知我们，并嘱咐我们将你带回府中，我们此生怕是永远也接触不到当年的隐秘的。”
“可为何府中长老要将我带回？”
李萤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李清萱早料到他会如此，不紧不慢地向其解释道。
“你可能不知大塘的律法规定，爵位的继替皆是需要嫡长子来继承，也就说对于未再续弦的父王来说，小弟你就是临王基业的唯一继承者。”
“早年间父王虽然遭丧妻之痛，体魄却依旧硬朗，不过前些年他受了一场好大的伤，或许他......可偌大的临王基业还需有人继承。”
李萤眼神不由地落寞了下来，连这不可一世的临王都要时日无多了啊。
李清萱见其心绪不宁，声音拔高了几分，有些凝重地对他说道。
“小弟，你要知道世间之人多以利字为准则，族中长老先前不过问你，是怕忤逆你父亲，利字受损，现在这偌大的临王基业若是无人继替，整个临王府的利怕是不存，他们这才想起了你，要将你隐秘接回，因此你可不得太过轻信他人！”
李清萱的言语有些沉重，也有些隐秘，但李萤算是思绪极佳之人，一时便想到了“牵线木偶”一词。
或许长老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支起偌大利益的傀儡罢了。
想到此处，李萤的神色不由地惨白了几分。
他握紧了拳，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若是我不想轻易为他人所支配，我要变得多强才能？”
李萤澄澈的双目中扬起了坚决和斗志。
“以你而言，至少也得待到你的土鸡晋升至兽尊级别吧！”
此言一出，宛若一记鸣雷朝他心头轰击而来。
兽尊？！！
这片天地之间，人族为万族之首，天生蕴灵，天道宠儿。
蕴灵觉醒之人成为灵觉者，再进一步便是那胡髯大汉所说的上路者。
先天蕴灵有品阶，所谓的上路当然也为前人踏出了品阶。
不论是道灵、武灵、兽灵，亦或是那最为飘渺的玄灵，如若上路，所行皆为这品阶之路。
即卒-将-宗师-尊-君-王-皇-圣-帝九阶，再加上那虚无缥缈的道之境。
再加上灵分九品，又大致划分为为上中下三层次的划分。
虽说所行的品阶相同，但实力可万万不能如此划分。
毕竟像御兽师这种，提升的根本不是自身的品阶，提升的是契约之兽的品阶。
自身的实力嘛？仅仅可以说算是差强人意罢了。
这便是前辈贤者所登临的的天路，事实对于大部分灵觉者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陌生。
这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常识，就连江湖中的说书人都能道说一二，虽然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灵觉者，并登上攀天之路。
眼下在听到李清萱的答复后，李萤只感到有些恍惚，他仅仅是个上路不过三日的人，待到踏上第四个台阶可得是猴年马月啊？
况且他这土鸡根本没有兽尊之资吧？
这要是它都能有，那岂不是随便拉只更猛的家禽出来，都有大帝之姿了？
就在李萤胡思乱想期间，李清萱缓声叙述道。
“若是普通的御兽师也就罢了，穷极一生恐怕能不能至尊者境，我们王府虽说可以凭借天材地宝硬生生地堆砌上高水平的境界，可这也要看兽灵的品阶才行。”
此言一出，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不是，你玩我呢？
这时候又尼玛看品阶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过你这御兽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或者说有些超乎常理？”
李清萱冷不丁地点出李萤的情况。
嗯？什么情况？
“正常情况下，对于一位御兽师而言，尤指低品阶的兽灵！”
李萤这种自动对号入座之人，都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你礼貌吗？
“方才缔结契约，如是不喂养一些灵资灵材，兽卒自身的实力其实并无长进。”
言止于此，李萤也算是清楚自己不正常在哪里了，自己这一只土鸡竟然能冷不丁地杀掉一人？
想到它当时在月夜下，似一只雄鹰扑食那般，当场送了这恶痞归西。
确实是不大符合常理，莫非其实它是散落人间的凰种？
李萤忍不住敲了敲这土鸡的头，惹得它“咯咯咯”地叫唤着。
“额，这好像就算一只普通的土鸡罢了，是我想多了，那只能是我自己有些特殊了！”
想到此，李萤不由地摸了摸下巴。
他感觉自身除了废材得离谱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表露出来啊？
“我和金老通过这几日对你的观察，倒是发现了你的一丝迥异，你的泥宫丸竟然是澄澈透明的！”
李清萱又炸出了一个重磅信息。
李萤自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她也继续解释道。
“正常的御兽师，缔结契约后，兽灵内蕴有的泥宫丸会被打下烙印，使得契约之兽能够获取御兽师本人的灵力供给，泥宫丸是澄澈透明就代表着你还能够再度缔结契约，直至泥宫丸浑浊。”
经此，天生聪颖的李萤顿时了解了自身的状况。
自己就是一个天赋奇差无比，但又有些特殊的御兽师。
自己受限于兽灵的品阶，自身得以和众多的弱鸡小兽缔结契约。
结果就是自己需要培养一堆诸如土鸡，土狗的弱小之物，使他们能和巨龙、凤凰这类的猛物硬刚？
这个御兽可真的是太不正常了！
李萤想到日后的王府生活，自己恐怕就要成为那些志怪中那种狗都能打两巴掌的主角了。
唯一的依仗怕不是契约之兽略微超纲的实力吧，想到此处，李萤不由地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