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惜马力,更顾不上沿途风景,
马蛋自知妈妈急,无需扬鞭自奋蹄。咬着牙,吐白沫,
养马千日,磨四蹄,只用在一时。
当天下午就赶到宁平,远见城墙耸立,上插旌旗迎风飘扬,城门口军士,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进城收钱这是必须的,也是惯例的,他们是城市管理者,就像后世的也是一样,只负责收钱,有钱就行。只是见到刘巍气度不凡,不敢开口,陈到扔了几个铜板,俩人正欲打马进城,却见喘着粗气的马蛋停下脚步,一步也不肯走。
看马蛋样子,到了,我不走了,走不动了,剩下的自己走吧,我要歇歇,头伸进路边茶水摊的茶桶饮茶。周围人围上来,指指点点,刘巍面色难看,一百姓递上一节树枝:
“抽他两下就走了。”
刘巍不接,陈到递给茶摊十文钱,作赔礼。
刘巍转身就走,陈到只得又掏出二十文,对城门口兵丁,它歇够了就送县衙。
马蛋水喝饱了,解渴了,慢慢走到树荫下,躺在树荫下纳凉,众人皆称奇。
刘巍双手背后,慢慢踱着步子,进城,眼见之处,沿街干净有序,秩序井然,未见乱摆摊设点,这城市管理者还是很有水平的,宣传到位,制度到位,群众觉悟到位,可总结推广。
到县衙,陈到喝到:赶快去通传:“陈王世子到。”
两人下马,走进县衙。稍后,荀攸出来:“拜见世子,拜见府君。”
“免礼,免礼,公达,打扰你,来的突然,你都听说了。”
“府君北上救驾,公忠体国,临患不忘国,举世皆知。”
“公达,我欲往荆州,汝能同行否?
我随汝父学经,与汝情同手足,我今专程相请。当此董卓乱世之时,我辈汉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切不可偏居一隅,自得其乐。天将降大任于我辈,望公达助我。今公达如若不允,子望将三顾。”
荀攸见刘巍口吐白沫,胸如风鼓,口似悬河,滔滔不绝,忽悠得自己都信以为真,热血沸腾了。
刘巍想起那个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的怪物,便双手握住荀攸之手,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荀攸。
荀攸心里恶心吐槽,龙阳断袖啊,不觉地将手抽了回来,风轻云淡,轻声地问:“何时启程?”
“都可,公达自定,可将衙内之事托付张奋。我要先走了。”说罢,拜别荀攸,一身轻松。自去兵营寻潘璋。
宁远城,军营内。
营区规整,旌旗飘飘,潘璋房内:“吾自衬,汝自少年便来我陈国,吾父子并未亏待汝,现如今我为荆州牧,为天子牧守一方,正需文珪助我,何故弃吾而去。”
潘璋扑通一声跪下,面露羞色,低头不语。刘巍长叹一声:“去吧”。
说罢便忍住心中的愤懑,出了军营。身后潘璋将头抬起,泪流满面地望着刘巍的背影渐渐地远去。
刘巍心情不好,潘璋要走,马蛋夜不归宿,冲着城门口大吼一声:“马蛋”。
县城外,一声“咴......,马的的嘶鸣声,马蹄得,得,得,由远及近,马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兵丁,进入县衙。
刘巍与陈到歇了一晚,一路打马而回一来一去三百里,回府后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一众将领在门外等候多时。
刘巍出来,马呢?糟了,昨天忘记给他鸡蛋吃,这货一副少爷脾气,使唤过是一定要吃鸡蛋的。刘巍气急败坏:“鸡蛋,鸡蛋,给它吃,吃死它。”
一会儿,马蛋口嚼鸡蛋,出来了,蛋清还在往下淌,只见马蛋嗞溜一声,将欲垂蛋清,吸入口中。这场面,太滑稽了,众将哄然大笑。刘巍黑着脸,上马,不能打,千万不能打,一打它就躺下死给你看,只能哄着。
只见刘巍俯身,趴在马耳朵,“鸡蛋吃了,还不快走。”
马蛋闻言往前一窜,领头小跑起来,慢慢加速,众将随后绝尘而去。
汝阳,县城外,一个硕大的军营耸立在城外,将小小的县城变得极为不起眼。营内旌旗招展,军帐林立,壕沟堑壕密布,粗木栅栏,拒马阵,鹿角,陷坑,箭塔(瞭望塔),岗哨,斥候。一样不少,严谨而内敛,丝毫看不出丁点锋芒。可一旦遇警,则是锋芒毕露,枪林箭雨。
县城上边,但见不少民夫在忙碌,好一个建筑大工程,城墙在加高,加厚,加强。
一青年将领站立在辕门处,见刘巍一行人过来,单膝下跪一抱拳,“见过世子,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世子赎罪。”
刘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你这里有多少人,士气如何。”
“回世子,有三千人,六个军侯皆是学生班出来的。”
“好,这是你第一次独立领兵,与于禁保持联系,斥候放远一点,城墙加紧修建,守住它。”
“末将谨遵世子令喻,一定守好它。”
“城墙修好后,城外军营不能放弃,一是要收留流民,二是与县城护为犄角。稍后把他六人叫来,我要单独见他们。”
军帐内,六名青年一溜烟排排跪在刘巍面前,望着六张青涩的脸:“你们是哪一届的?军中生活能适应吗?”
“我们都是首届,我们渴望着战火的洗礼,渴望着为少主立下军功,虽万死不能报答少主恩情。”
“好,希望你们言行一致,要立功,就要有本事,练好武艺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军中能者上,你们同学之间也是,你们这一届,十三位大哥,为你们做出了表率,他们现在都是独守一方,功勋无数。接下来我会择优再遴选十大校尉,十大将。
你们看郝邵,没你们这么好的条件,全靠自己,也能成为镇守一方的将领,校尉。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六人低头惭愧,光有决心不成还要有实力。
“世子,有紧急军情。”
“你们先下去吧,我讲的希望你们牢牢记住。”
“诺。”
陈到进来,手持一竹筒,递给刘巍,刘巍仔细查看竹筒密封,未见有被拆的迹象,取一小刀将封圈剔除,从竹筒内倒出一卷锦帛,凑近烛火,十三送来的“董废帝立协,袁术出京,孙坚异动,精兵1万。”
次日清晨,刘巍一行打马离开汝阳,去了郾县,在郾县未作停留,歇息了一晚,只是嘱咐于禁守好郾县。进入南阳先去盐场见了老三,谁知老三抱着他嚎啕大哭。“少爷,我也要去荆州,我马上功夫都没忘,这个地方太憋屈人了,你看他们一个个都走了,裴元绍这个狗东西,把少主赐予我的佩剑都偷走了,说什么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盐场的马三千多匹,全被周仓和徐晃瓜分了。”
刘巍气的大骂,“裴元绍,你就是一根搅屎棍。莫哭,莫哭,你这里有你们班的同学吗?”为了提振士气撞我声威,刘巍对每个孤儿班毕业的学生,在毕业典礼上,都会赠予每个学生一把佩剑,名为“中兴剑”,剑长尺五,配以腰间,学生们喜欢称它“护佑剑”,意思是,“护我主公,佑我中华”。中兴剑被抢走,是每个学生的耻辱,老三能不伤心吗?刘巍气的大骂:
“裴元绍,你就是一根搅屎棍。莫哭,莫哭,你这里有你们班的同学吗?”
“有啊,好几个,我现在就把他们叫来,他们也直囔囔,要去荆州打土豪,分田地。”
“慢点,慢点。你觉得他们几个谁比较好,我的意思说比较全面,”
“有啊,鼻涕比较不错,我这些年基本上都依靠他,叶县县令也是他去打交道,”
“鼻涕,”
“是,他没大号,打小就叫这个名字,”
鼻涕是一个精明强干,性格跳脱,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刘巍一见面,心想就他了,先干一段时间再说:“鼻涕啊。”
“臣在。”鼻涕双膝跪地,“学生见过少主。”
又是臣,又是学生,什么跟什么啊。
“老三要跟我走,盐场就你了,把他管好,有信心吗?”
“没信心,三哥不能走。”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看样子都想出去混,是啊,搁谁谁愿意蹲在这里网框挖矿,跟劳改似的。
这样吧,老三,你也别走了,叶县今后会是对抗兖州,司隶的最前线,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人?
“公明留下两千人,”
“人不多啊,只能这样,现在南阳北部有一个漏洞,你去把他堵上,很可能这里是我入荆州的第一仗。”
陈到挂上舆图,刘巍用手指向鲁阳,这是南阳北部大门,也是袁术到南阳的第一站,他的这个落脚点必须堵上。这是重大失误,而且是战略上的失误,还好发现的及时。
“你只有这两千人,鲁阳,叶县,盐场,武关,这四个地方都归你,要确保万无一失,我把到小子留下,我教你的那些没忘吧?”
“没忘,”老三精神抖擞,“那就好,招收流民,不愿当兵的就去挖矿,老弱去屯田,周仓走了留下大量的农田,你争取把他种上。找个师弟去把武关占了,你这边的商队就是走武关,用盐换马和铁,现在荆州不缺粮,需要大量的战马和铁。
“少主这里还有一个学生叫泥鳅,我想让他取武关。武艺不错,打的裴元绍满地找牙。一个叫鼻涕跟我同届,守叶县。”
“我相信你的眼光,把他叫来。”
“叫泥鳅来。”
一会儿,一个身高不足七尺,三角眼,猥琐的青年走进来,见到刘巍,普通一下跪下来磕了一个头,“陈国首届孤儿班学生泥鳅,见过少主。”
“听说你武功不错,裴元绍都不是你的对手,其他功课怎么样?”
”泥鳅谨记少主教诲,莫不敢忘,战术,兵法一刻不敢疏忽。”
“让你守武关,有什么想法。”
“武关,地势险要,但就是险要才最容易松懈,斥候前出,周边要有呼应的小寨,囤积粮草,军械,训练士卒。少主说过,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排查细作最重要。”
“好,不错,都没忘,武关守将就是你,赐你刘姓,今后就叫刘泥鳅,泥鳅。”说罢,提笔将刘泥鳅三个字写下来。
刘泥鳅泪流满面,双手颤抖地接过自己的名字。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誓死捍卫少主。”
袁术要来了,
刘巍盯着陈到:“你和老三两个一定要守住鲁阳和叶县,还有盐场,如果袁术来,就把他逼走,实在不行就只允许袁术、家人眷属通行,不能靠近盐场。
你在这里还有一个重要任务,给我再训出一个特战营,如有可能就练出五千人的山地特战师。上庸方向,荆南方向都需要他们。待荆州稳定后,我将特战营全部派回来当教官,这样才能尽快成军。”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曲啊和于兴两个人也给你们留下。”
“不可,少主身边不能没人。”
“没关系,鼻涕,我今天赐你名,刘必啼。你知道当年的十三太保都去做特殊事情,只有老三留在盐场,我一生的志向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赐你姓刘,名必啼,你当知道这个意义。”
“不知道,少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是少主给我一切,我誓死为少主尽忠。”说完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你们三个以老三为主,到小子次之。老三和到小子主要负责鲁阳,刘必啼主要负责叶县和盐场,曲啊和于兴辅助你。”
刘巍事后才知道用老三去堵袁术,让堵袁术没脾气,孤身一人跑到襄阳去见刘巍,这是后话。
刘巍招手,将曲啊和于兴唤来:“你们两个年岁小,可塑性大,记住,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你二人能不能回到我身边,就看这一次的历练。”
“少主放心,我俩一定听从老三大哥和陈大哥、刘大哥的话,勤学苦练,不负少主。”
“还有屯田和练兵,把流民中的青壮变成精兵,你们几个人,谁的田多,兵多、兵精,我奖励谁。”就是这一句话,造成南阳一时抢人如风,甚至隔壁的汝南郾县和汝阳都派人出去掳掠流民。人家一家三口,好好的睡在路沿草棚了半夜就不见,青壮的直接打晕,捂上嘴蒙上眼,就地玩失踪,这是刘巍没想到的。
刘巍见没有可交代的事了,便与陈到和甘宁出门,与一出门,马蛋追逐着一匹小母马,要霸王硬上弓,把刘巍气翻了。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刘巍,“有其主必有其畜”,特战营的事早就传遍了,至今人仍有人寻陈到核实。
“马蛋。”刘巍怒喝,马蛋见刘巍出来后的怒喝声,低着头不敢看刘巍,慢慢走过来,刘巍翻身上马,喝到“走。”
三人三马往皖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