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解从昨晚离开,整整一天,都没有再出现,大家如释重负。
赫连一鸣叹息自己浪费了半天假期。
钟亦瑶也是满腹埋怨:早上事情一发生,就看着你不对劲,当时就跟你说,不让你去请假,你死活非要去。好了,现在假是请了,也呆在朦朦身边了,那又怎么样呢?你说现在尴不尴尬?
我不请假,能安心吗?赫连解现在满肚子坏水,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大招要放呢?
是,早上的事一发生,我没能忍住。可是朦朦遇到这事,怎么能这么平静呢?
是啊,我也纳闷呢!
面对若无其事的当事人,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去问。
只是今天的三人没有了以往的融洽,说话做事总是别别扭扭的,惆怅、烦躁的气氛充斥着大家相处的空间。
即使赫连一鸣再去刻意讨好,钟亦瑶时不时的插科打诨,偶尔的再去和和稀泥,也没能消除大家之间的别扭,让气氛和谐起来。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样怪异的气氛,在傍晚的时候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赫连解回来了。
和颜悦色至悄然,润物无声入心间。失败乃是成功母,整顿河山从头来。
“语朦,准备一下,要上药了。”
真阴险。
真卑鄙。
心里的咒骂伤不了赫连解分毫。只做自己手中事,不管他人瓦上霜。
轻轻撩起解语朦的衣边,露出腰间淤青一点点,把手搓热,涂抹药油,用力向上搓开。
解语朦疼得闷哼不断,赫连一鸣急得原地转圈圈,钟亦瑶心疼得眼泪涟涟。
谁也没有注意,赫连解避过了那朵太阳花,只是眼睛却从没有从它身上移开过。
浅金的七个花瓣,对!七瓣!紧紧围绕着金褐色的蕊心,在青紫色里更加醒目,绚烂。
这一幕,并没有让赫连一鸣和钟亦瑶看见,在他们眼里,就是教授兢兢业业为解语朦服务了半个小时。
因为早晨的事,赫连一鸣有了很强的危机意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明白。
一直往赫连解身边凑,想偷师学艺,学会了,就能把朦朦救出去。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直到结束,都没有看明白。急得他抓耳挠腮。
心里更是悔恨不已,为什么当初自己就不能好好参加培训,认真学习急救知识,取得急救证书呢,这样就能自己帮助朦朦了!
剪不断,理还乱。就像猫儿玩耍的毛毛球。
机会转瞬即逝,再是悔不当初也无用,只好另辟新径。
对,一会儿找朦朦商量商量。一定要挣脱赫连解的魔爪。
正思索着,就听赫连解问道:“语朦吃饭了吗?”
三小只同时不解的看向赫连解。
啥意思?
老谢又憋着啥坏呢?
教授是会体贴人的人吗?
“呆朦,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赫连,你呢?要不咱俩一起去。”
钟亦瑶紧随赫连解的话说道。
这孩子有眼色,有前途。不像一鸣那臭小子,净坏我好事。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听赫连一鸣说道:“朦朦这儿得有人照顾,你又不会遇到色狼。”
一语双关,大家都不是傻人,话里的机锋,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
哼,你奈我何!我就是要看着你。
“朦朦想吃米肠,给我带份炒饭吧,赫连教授时间宝贵,晚饭不和咱们吃。”
身经百战的钟亦瑶对此景已是驾轻就熟,处理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未免引火上身,借买饭之由,抽身而去。
赫连一鸣自认初次告捷,洋洋得意的翘起他的小狗尾巴,摇啊摇,摆啊摆。
赫连解利索的起身,一点不带犹豫的离开。
让人猜不透的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赫连一鸣更加烦躁了。
不行,得赶紧和朦朦说说。
看着欲言又止的赫连一鸣,解语朦心中叹息一声:“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嗯”,踌躇片刻,才开口说道:“朦朦,你想回你们寝室吗?”
“想啊!”解语朦眼放异彩,喜逐颜开的问道:“你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怕你不同意。”
“你说说看嘛?”
“让医务室的医生给你推揉。你看行吗?”
赫连一鸣说的有点忐忑。可还是勇敢的接着说:“这样不仅远离了教授,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借用医务室的轮椅,推你去上课,两不耽误。”
“再说,医生是最专业的。”
大哥,你要点脸吧!是谁前几天还说人家是庸医的,用着人家了,就成专业的啦,这进步速度真是日行千里啊!
真真应了一句话: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胖医生哭唧唧:别呀,小伙,你可别坑我,还是当我是个庸医吧。
解语朦稍作思忖,点头答应了。
两人达成一致,钟亦瑶买饭回来,解语朦告诉了她这件事,三人成行。
夜黑风高正当时,三人一致决定,逃跑时间就定在10:10,等走到楼下,真好临近闭楼时间,进楼查的相对松散些。宿管阿姨那关也好过点。
收拾妥当,终于听到报时器发出的声音,真是动听。
赫连一鸣和钟亦瑶各搀一边,虽是伤残人士,却走出来横跨鸭绿江的气势。
宿舍我们回来了!
我的Hello Kitty,等我回去拥抱你吧!
小零食们,洗洗干净等我临幸你们吧!
忘乎所以的小可爱们,你们可是还在路上,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别高兴的太早呦。
酒极则乱,乐极则悲。说的就是你们。
“唉~等等等等,这马上就要闭楼了,你个男生上去干嘛?”
宿管阿姨挡在三小只面前,打量的目光让他们无地自容。
“阿姨,她刚磕着了,路上碰上了,我就帮着送回来了。一会儿我就下来。”
赫连一鸣作为唯一的男孩子,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挺身而出的。
“我可以给您做个登记。”
这次阿姨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赫连一鸣身上。
他想干嘛?为啥一定要送上去?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俩娇滴滴的小姑娘,我可不能让她们落入色狼的魔爪。
正义感爆棚的阿姨问都不问两个当事人,坚决不同意赫连一鸣上楼。
“出了事谁能负责?这一楼都是花儿一样的小姑娘。不成不成。”
“要不给你哥哥打个电话,两个男生总好说话。”
解语朦看着寸步不让的宿管,悄悄的给钟亦瑶耳语。
“对对对”。
智商上线的解语朦,相当给力。
电话打过去,许久才有人接。
“哥哥,江湖救急!速来我楼下。”
这火急火燎的小脾气哦,差点坏事,的亏对方接话快。
“你是钟亦瑶吧,我不是钟亦阳,他现在不太方便,我会转告他,或者30分钟以后你再打来。”
搞什么飞机?30分钟,黄瓜菜都凉的不能再凉了,还有个屁用。
“我哥在干嘛,我这儿很着急。”
“有个项目,跟着教授在外面学习。”
什么?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混蛋钟亦阳。出去都不跟我说一声。哼!回头跟你算账。
“谢谢,不用了,拜拜。”
钟亦瑶朝着解语朦摇了摇头。
正欲和阿姨好好说说,就听见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炸起。
“不辞而别。”
三小只战战兢兢,如坠深渊。
不禁想起杜甫的名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