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小声的提醒着沈采曼。
它是希望坏女人机灵一点，趁前期大反派还没有彻底黑化之前，说一些好话，这样指不定可以扭转局势。
它都能想到沈采曼能想不到吗？
但是别忘了，面前的祁玄沉并不是一个真的十九岁的男孩，他重生了，重生之前好歹和原主相处了好几年，虽然还是年纪轻。
你要是哄着他玩，沈采曼并不觉得能欺骗的了他。
沈采曼举止优雅的扒了一口饭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魔教在十几年前是鼎盛时期，那个时候凡人苦痛不安，一不小心就会被魔教的人抓去做苦力，要不然就是杀了他们泄愤。”
“不止凡人，就连修仙之人也频频遭受他们抢劫、掠杀，甚至长得漂亮的女修士，被迫与他们双修。直到十多年后，各个门派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决定联合起来，一起消灭魔教，这才有了今日。”
这些都是祁玄沉知道的，所以他也特别讨厌魔教。
他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吃两口菜扒两口饭，看起来好像事不关己，他只不过随口问问。
沈采曼的这番话也表明了她是讨厌魔教的。
是啊，除非是三观不正的人，否则谁会喜欢这样的魔教。
祁玄沉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师父，如果将来你发现魔教的人，你会如何？”
黑猫心里咯噔一跳，在沈采曼的意识空间里面喵喵直叫。
生怕她一个脑抽答错了。
沈采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纳闷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她都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开口，“当然是杀之。”
“喵？！”黑夜直接倒在了一是空间里面，仿佛谁在它的胸口插了一刀，把它给插死了。
它万万没想到坏女人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你是天生反骨，非要跟着标准答案作对是吧。
是吧是吧，气死喵了！
祁玄沉握着筷子的那只手用力的握紧，手背上的青筋狠狠的爆了出来，一根一根粗细分明，比往常还要清晰。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脸上却还是不自知的露出了冷笑，“师父。”就连声音也变得异常冰冷，“师父真是嫉恶如仇。”
“这不是必然的吗？”
沈采曼仿佛没有听出他的不对劲，反而反过来教导他，“若是你遇见了魔教遗孤，记得也要杀之。魔教的人没有人性，任由他们发展起来，只会为祸苍生。”
“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沈采曼没嫌烦的点点头，“你说，为师知无不尽”
祁玄沉的眼眸深处迸发出森然的杀意，“若是您发现您最亲近的人也是魔教的残余，比如杏子，她发现自己的身份选择逃跑，您会如何？”
他以为提出杏子，至少圣女会犹豫那么几秒。
谁知她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把碗筷好生放在桌子上，那双冷清漂亮的瞳孔充满了坚定，“杀了她。”
“为何！”
祁玄沉再也忍不住了，眼眶泛着红。
他不是替杏子气愤，而是从圣女的回答中看到了自己重生前的下场。
她也是如此吧，轻描淡写的要了他的命。
沈采曼拿起旁边依然在小火堆上烤着的小茶壶，理性的给祁玄沉倒了杯茶。
“若是杏子是魔教残余并且选择逃跑，那么就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知道但是她却不跟我坦白，这是否证明她信不过我。既然信不过，我可不可以反推她是因为心虚？”
“玄沉。”这还是第一次圣女亲昵的叫他的名字，重生之前都是叫他的全名，“我不能拿天下苍生去赌她的良心，赢了固然是好，输了我就是天下的罪人。”
祁玄沉双手握住温暖的茶杯，一声不吭不知道再想什么。
沈采曼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滚烫的茶水在她指尖寒气的侵袭下变得温暖起来，她端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但是如果她在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保护她。”
祁玄沉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眶水润润的，看着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狗，即将要哭出来，但是又凶狠的露出了獠牙，想要嘶哑你。
这个时候你是会逃跑还是去抚摸它？
沈采曼选择了抚摸。
“她第一时间告诉我说明她信任我，也恰好证明了她的惶恐和纯真。我也愿意为了这份信任去化解这件事情。”
“玄沉，有时候看一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每个人都是立体的，都有善良和邪恶的一面，也都有自己的追求。你明白吗？”
祁玄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圣女的小屋子里面出来的，反正浑浑噩噩的。
屋子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他身上，他也只觉得冷。
沈采曼可不管他有多纠结，反正话已经说完了，怎么想，就看造化了。
祁玄沉一走，黑夜就跳了出来，在桌子上蹦来蹦去。
这黑猫越来越活泼了。
沈采曼瞥了它一眼，它大眼睛透着笑意，黑不溜秋的小脸上居然还能看出开心的意味，“厉害了我的姐，这下大反派就算真的要报仇，也得考虑考虑了，我们也算是逃过一劫吧。”
“没有。”
她摇摇头，她可没有黑猫那么放松。
沈采曼仰着头，把茶杯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别忘了他的心愿是什么，是杀了我。不杀了我，他的郁结就不会消散。”
“喵？（疑惑）”
*
这天月底终于到了。
“圣女来啦！”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齐齐的朝着圣女的方向看了过来。
圣女依然是那个仙气飘飘的圣女，穿着一身白衣，走路轻轻的但又颇有重量不容忽视。
她平淡的来到莲花台的位置坐下，身后是她的贴身丫鬟杏子，和最近新收的徒弟祁玄沉。
祁玄沉看向正中央的比试台，瞳孔中一道精芒闪过，随后又归于平静。
“圣女来的好早。”没多久，身后传来了云音冷哼的声音，娇俏可人，但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天，你的爱徒学的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他灵根没有，吹牛的本事倒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