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多方打听了林子川出差的地方,总算是有一个人愿意透露给他,他当天就订了机票飞到了那个城市,下了飞机打车到了酒店,但是前台人员却说是有这么一个房间预定,但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人来住过。
“那你给我开一个离那个房间最近的房。”
夏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过完生日就都变了呢,从那晚开始那人没有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个消息。
林子川是来成州开会的,那晚回去他就开始发烧,烧还没退就到了这儿来出差,徐成跟在自家BOSS身边几乎时刻吊着心思,紧防这人下一刻就倒在自己面前,成州这里有一个大的工厂,林子川开完会又去了那个工厂视察。
胃里的闷痛和发烧带来的晕眩,让他脚步都有些虚浮,一天不知是怎么撑下来的,晚上上了车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虚汗,紧闭着眼睛,徐成吓坏了,直接就将人送进了当地的医院。
高烧退不下去,只能吃药,只是退烧药对胃粘膜多少会有影响,烧将将退下去一点,林子川便死死的按着胃,趴在床边止不住的干呕,徐成哪怕多次送过自家老板进医院,但是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还是心惊的厉害。
成州不比云州,只是个地级市,医院也没有熟悉林子川情况的医生。
“明天回去。”
床上的人一身病号服已经都被汗水打透了,靠在床上唇色雪白
“刚才大夫说你至少得观察几天。”
“那就回到云州再观察。”
他的声音虚喘的厉害,胃里绵密的疼痛实在太过磨人,徐成拗不过他,也想着回到云州住院至少还有林医生在,第二天便强行出院,开车回到了云州。
夏朗在成州住了几天都不见那人回来,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人接,直到酒店说对面的房间已经退房他才无奈的回到了云州。
林子川回去住了一周的院才被林宵给放出去,回到了家里看着处处都是那孩子留下的痕迹,想起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大男孩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说是来云州没有地方住,有些局促地说能不能收留他几天,就这样在这住了三个月,知道他的小饭店开张了才搬了出去,只是东西没有拿走,只有周末会过来。
他想着今天是周一那孩子不会过来,才准备回来拿些东西去另一处房子住的,却不想刚要出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开门声,时隔大半个月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打了照面。
夏朗看见他手边的箱子一下就扑过去将箱子抢了过去,看向那人的神情有些委屈
“你想去哪?这么多天为什么电话都不接。”
林子川没怎么吃东西,头晕的厉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回来会和这孩子碰上,手扶了一下门框按了按眉心,既然都来了便同他好好说清楚吧。
夏朗站定这才看清对面的人,不过是两周多没见这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甚至有些形销骨立的感觉,他脸色从前就有些苍白,此刻在玄关壁灯之下又染上一层病容,看起来疲惫的厉害,顿时方才的底气少了一半,有些小心的问
“你怎么了?是病了吗?”
“进来吧。”
林子川转身回了客厅,靠坐在了沙发里,面上不见往日的温润笑意,他这个样子让夏朗心里有些没底,但是还是跟着他进了屋子。
“夏朗,你还年轻才刚刚大学毕业,不该在我身边这样耗着。”
男人的语气低缓疲惫,说出的话却让夏朗从头凉到了脚,站在他面前手脚都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耗在你身上?我们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他不敢深想这人话里的意思,林子川抬头看着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受伤的年轻人,微微敛眉出声
“你才20岁出头,我大你太多,我们并不合适,你该专心事业找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爱好相同,志同道合的爱人。”
夏朗听见他的话直接将手腕伸出来,声音也大了两分,为什么?明明他给了他这样的礼物啊,为什么转眼之间就说他们不合适。
“既然你觉得我们不合适,那我过生日为什么要送这块儿手表?上面还刻了forever?”
林子川看见了那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腕,这块儿表他见那孩子提过几次,还曾找了手艺精湛的师傅刻上了那个“永远”的标志,现在看来却是觉得有些刺目,他微微闭了下眼睛,掩住了万般情绪。
“你说啊,既然你说不合适,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的手表?”
这半个月夏朗几乎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找又找不到他,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人却说这样的话,他下意识的就去拽低下头的那人。
林子川这些日子一直低烧缠绵,头昏昏沉沉的晕的厉害,这般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拽整个人都向沙发前倒去,夏朗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去扶那人
“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
林子川半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这么一折腾胃里抽痛的紧,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再没了半分的力气,脸上一片灰败之色,竟让人看着有些害怕,看了一眼身边被吓得手足无措的年轻人,他惨然一笑,声音落寞低沉却莫名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你看,这就是我的样子,夏朗,你家境优渥,而我除了有些你也并不缺的钱以外,就剩下这么一副破败的身子的了,你又何必在这幅身子上浪费时间?”
男人的状态看着实在太差,夏朗之前也不是没有见他生病过,但是从前那人哪怕是病了也会轻笑着安慰他,不要着急,过两天就好了。
他的脸上从未露出过现在这样自嘲又有些落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