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听完脸色就有些变了,顾寒小姨的事上大学的时候他倒是听他提起过,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峰会是他的表弟,如今就在他们公司。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会找谁去查呀?”
言恒有些着急,这人这几天刚刚状态好一些开始复健,哪怕是能再瞒多些时候也好啊。
“我想想,我可能会找江云礼查,若是其他人...”
林子川低头想了想,这样的事顾寒定会找信得过又比较得闲的人,得闲的人他想起来一个
“倒是还有一个,程瑞,这样吧,你去打电话问江云礼,我给程瑞打个电话。”
说完便挂了电话,言恒和那位江家的家主其实没有太多的交集,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他接管顾氏发布会的时候,林子川能够提到他就说明顾寒和江云礼的关系很好,上次江云礼会出现恐怕也有顾寒的原因,只是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从手机里翻出之前存了那人名片上的号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联系到人就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过了片刻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
“你好。”
“您好请问是江总吗?我是言恒。”
那边似乎沉默了片刻
“是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云礼也有些奇怪言恒怎么会将电话打到他这来,言恒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便听那边说
“是,他是找我查过,我也查到了秦峰家里的情况,顾寒之前问过我一次,我那时没有说。”
这一句话言恒年明白了江云礼是清楚顾寒的身体状况的,总算是放下了一些心
“你回到顾寒身边了是吗?”
上次顾寒问他秦峰的事之后,他便没有再和他联系,怕他再问起来,一直都是给林宵打电话问那人状况的,林宵也提到了言恒追去了国外的事,此刻一问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
“是。”
言恒松了一口气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电话那边的男人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为好友高兴。
林子川挂了电话便给程瑞打了过去,程瑞是他们大学同学,这几年一直喜欢在外旅游四处走,顾寒最有可能找他去查,只是电话正在忙线中,对面的夏朗见他接了电话面色就有些不对,有些小心地问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多吃点。”
男人对他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手里握着手机,打算一会儿再打一遍。
顾寒翻了翻手机,看了看今天传到群里的图片,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便给程瑞打了电话,程瑞刚刚从西藏回来。
“查到了,这个孩子还挺可怜的。”
“怎么了?”
顾寒心里有些微微发凉,一股并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他母亲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他们的那个村子在大山里,现在都还没有水泥公路,早些年山里的人娶不到媳妇都是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被拐卖的女孩儿当媳妇儿。”
“秦峰的母亲就是被拐卖来的,在秦峰八岁的时候就死了,他那个父亲好打牌喝酒,听村里的老人说他一喝多了酒就会打她们娘俩,哎。”
听到秦峰母亲早就去世又是这般遭遇的时候顾寒心口骤然一缩,熟悉的闷疼感传来,他努力平顺着呼吸
“她 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急病,有点类似现在的痢疾,那村子当时不少人都死于这个病,像是瘟疫。”
顾寒手抓紧了被单,呼吸有些急促
“后来呢?秦峰后来怎么样?”
母亲早亡,又是那样一个父亲,那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那孩子是真的挺不容易的,村里的邻居说他上初中的时候他爸就想让他下来打工赚钱,还是当时学校里的老师极力劝阻才作罢,后来他考上了他们县里最好的高中,他爸不想出学费让他去上,他就自己去工地做了水泥工,杠水泥才凑够了学费。”
“我去了他们当初的学校,听他们老师说,他爸当时喝多了酒就会来学校闹,要带他回去,最后惊动了他们校长,他当初的成绩是真的很好,几乎是门门接近满分,那时的校长出面报警,让警察介入这才保了秦峰在高考前的安宁。”
“他也真是争气,成绩在他们省排在了第三,那个小县城十几年才出这么一个人才啊,但是他没报第一学府,却执意报考了科大,从那以后他几乎就没有再回过家了,大学靠着打工和奖学金过来的。”
顾寒不知道他是怎么挂的电话,手指抖的拿不住手机,心口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手机滑落,干瘦的双手使劲按住胸口的衣服。
嘴唇紫的惊人,胸前的抽痛撕扯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那剧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身上几乎没有地方是不疼的,眼前忽明忽暗,渐渐被黑暗吞没,手指用最后的力气勾了一下床边的呼叫铃。
言恒放下手机刚刚转身就看见好几个医生护士往一个病房赶,那个病房正是顾寒所在的方向。
他神色一紧立刻拔腿跟上去,果然是顾寒的病房
“先生,里面正在急救你不能进去。”
言恒甚至未来得及看见那人的脸就被护士推了出来,林宵也匆匆赶来,都来不及问一句就进了病房。
言恒跌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他只是出去了几分钟那人怎么就会发病到需要急救?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待的时间永远都是漫长的,这段时间那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他以为一切都会好的,一切也都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的,他甚至已经快要忘却在手术室外等待的心情了。
他用手捂住了脸使劲儿搓了搓,不会有事的,那人不会有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门内的情况显然并没有那么顺利,林宵已顾不上那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病了,床上那人已经陷入昏迷,血氧饱和度在下降,心跳却居高不下,最后竟然出现了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