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本宫的关系如何,你自个儿明白,本宫也清楚,”容篱淡淡地说道:“什么姐妹情,你就不必再提了,免得本宫恶心得吃不下饭,说罢,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容香一哽,说道:“我是你嫡亲妹妹,进了宫,自然要来拜访一下……”
“本宫不想听你说废话,若是你是来和本宫攀什么姐妹情的,现在你可以走了,本宫再说一次,本宫与你没有什么姐妹情,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容篱毫不客气地说道。
若是容香识趣点,现在离开,以后不再来纠缠她,她或许还能做到与她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容香执迷不悟,为了那一点小心思,想要踩着她上位,]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见容篱态度如此冷淡,容香也装不下去了,她本来就不是能受气的人,更何况现在给她脸色的人是她从小就瞧不起的嫡姐,现在容篱油盐不进,她索性也不装了,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嫡妹,我也不求其他,只要让我与皇上见上一面便好。”
看着容香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容篱顿时被气笑了,冷笑道:“你是嫔妃,要见皇上自个儿去找,到本宫这里来干什么?本宫这里可没有皇上!”
“若是我自个儿能见皇上,你当我愿意来你这儿?”容香哼道:“若不是碍于那些该死的规矩,我早就自个儿去找皇上了,何必来这里看你的冷脸。”
“你可以不看,”容篱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本宫帮不了你,你也别赖在本宫这里不走,你这样的恶客,本宫招待不起!阿秋,送容贵人出去!”
“是!”阿秋瞬间精神起来,快步走到容香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容贵人,请罢!”
容香横眉一竖,怒道:“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奚落本贵人?”
“容贵人,我家主子说了,你这样的恶客,我家主子招待不起,你还是给自己留几分薄面罢!”阿秋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个贱婢,你找死?翠萍,给我掌嘴,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尊卑的贱婢!”容香恶狠狠地说道,其实她更想教训容篱,可惜容篱的品级比她高,她不能将对方如何。而阿秋却不一样,阿秋只是一个宫女,她罚了便罚了,说破天去,也没人觉得她做得不对。
至于阿秋是毓秀宫这里伺候的,并不是她身边伺候的宫人,这些在容香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不过是个奴婢而已,打了也就打了,难道容篱这个嫡姐还能因为一个奴婢和她翻脸不成?
翠萍瞥了一眼一副趾高气昂的容香,心里暗暗嘲讽这个女人没有脑子,却也佯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走上前去,她刚刚装模作样地扬起手,便被一旁的宫人阻止,翠萍假装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
“容贵人,你好大的胆子!”容篱彻底沉下脸:“本宫看不知尊卑,不懂规矩的人是你!现在你立即给本宫滚出去,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虽然容篱对永安侯府没有什么感情,但永安侯毕竟是她生父,再加上容老夫人的那点面子,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容香,可现在容香明显不领情,而且越来越过分,既然想在毓秀宫里教训阿秋,简直是狂妄之极!
在容香的心里,阿秋不过是一个奴婢,别说翠萍连她手指尖儿都没碰到就被阻止了,那怕便是真的打了她,那又怎么样?她是主子,阿秋的奴婢,打了也就打了!
可容香没想到因为此事哦,容篱会和她翻脸,直接开口让她滚,这一刻,哪怕容香脸皮及厚,也忍不住恼羞成怒,尖声叫道:“你竟然因为一个贱婢让我滚?我可是你嫡亲的妹妹!凭什么?”
看着容香那尖酸刻薄而不自知的嘴脸,容篱已经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一个听不懂人话的人,你便是和她说得再多,也没有用,想到这里,容篱决定不再留手,只见她站起来,神色平静地缓步走到容香面前,冷冷地问道:“你真的不走?”
“不走!今儿个本贵人就坐在这儿不动了,我倒要看看,谁敢让动本贵人一下!”容香见容篱神色平静,以为她怕了,顿时越发得意起来,彻底露出了无赖的嘴脸。她甚至还不怀好意地盯了容篱的肚子一眼,心里恶毒地想,最好容篱这个贱人被气出个好歹来,带着她肚子里的灾星一起去死!
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面对她这样不要脸的举动,容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露出了淡淡容,轻声说:“你可别后悔。”
容香一愣,看着面带笑容的容篱,不知为何容香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正要说什么,却见容篱突然向她伸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拉她,容香来不及多想,反射性地一推,下一刻,她耳边便传来容篱一声尖叫,紧接着便看到容篱抱着肚子靠在阿秋的怀里痛苦地呻--吟。
“容贵人,你竟敢推我家主子,来人啊,快去请太医……”阿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还是一旁的玉纹反应快,不等容香说话,便大声嚷嚷了起来。
整个毓秀宫在瞬间骚动起来,宫人们纷纷上前,将容篱围住,警惕地看着一脸错谔,有点不知所措的容香,仿佛怕她再次伤害自己的主子,而也有宫人快步跑去叫太医了。
哪怕这段时间外面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可在毓秀宫里当差的,谁不知道皇上最是看重主子这一胎?先别说什么灾星不灾星的,那怕毓嫔肚子里怀的真的是灾星,要怎么处置也是皇上的事,若是别人害了毓嫔,或者毓嫔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别的原因有个闪失,那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全部都活不了!
“容贵人,你日日来毓秀宫,我家主子看在姐妹情分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害我家主子?”玉纹狠狠地瞪住容香质问道。
容香可以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她确实是不怀好意,也确实在心里诅咒容篱,恨不得她立即来个一尸两命,可她不傻,她也就心里想想罢了,真正动手她是不敢的,毕竟害了容篱她也跑不了,她进宫可是心怀青云之志的,如今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会那么傻,先让自己背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事情的发展出乎容香意料之外,她只是单纯的想赖在这里不走,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皇上而已,怎么突然就成了这这样?
面对玉纹的指控,容香哪怕再傻,也知道自己不能背上害人的罪名,下意识地推卸责任:“这不关我的事,是她自个儿跌倒的!”
“你还敢狡辩,我们都亲眼看到是你将我家主子推倒的!容贵人,你太狠毒了!”玉纹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等到自家主子出面来对付容香,她自然要好好配合。
“我不是,我没有!”容香指着脸色苍白,因为疼痛已经冷汗淋漓的容篱尖叫道:“是她,是她自己跌倒的,我根本就没有碰倒她,她、她,一定是她想要诬陷我,所以才故意摔下去的……”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推了我家主子!”阿秋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恨恨地看着一脸恐惧的容香,咬牙说道:“若是我家主子没事也就罢了,若是我家主子有个什么闪失,奴婢那怕便是豁出一条命,也要拖着你陪葬!”
面对毓秀宫众人愤恨的目光,容香是真的怕了,她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我说了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是她自己摔的!”
说完,容香便飞快地跑了出去,甚至连翠萍也顾不上了,她现在又是愤怒,又是害怕,竟是半点留在这里的想法都没有了。
刚刚她确实是想要将容篱推开,因为她以为容篱想要拉她,可她明明记得她虽然有所动作,可还来不及碰到人,容篱便摔倒了,根本就不是她推的!
容篱那个贱人想要害她,故意自己摔倒,想诬陷她!贱人,贱人!她不得好死!
在匆匆赶回玉景宫的路上,容香渐渐也想明白了,今天这一出,分明就是容篱蓄谋已久,一开始她故意不见她,直到今天才突然出现,然后上演这一出,分明就是借着肚子想要给她扣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此事若是传出去,那怕她因此被降罪了,别人也不能说那贱人半句不是,说她不顾姐妹之情?可人家已经忍了她好几天了,还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反而是她不知好歹,心思恶毒,想要害人,这能怪得了谁呢?只能说是她活该!
容香越想越是觉得害怕,心里越是恐惧,容篱那贱人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因为没有人阻止,翠萍也顺利离开了毓秀宫,她看着前面容香那仓皇而逃的背影,不屑地笑了笑,片刻后又换了一副焦急的表情快步追了上去:“主子,你等等奴婢……”
翠萍快步追上容香,喘着气一脸不安地问道:“主子,现在怎么办?毓嫔娘娘她、她应该不会有事吧?”
容香心里一堵,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狠狠地打了翠萍一记耳光,怒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出的什么馊主意,真是个害人精!”
“主子,奴婢也是为了你好啊,之前去毓秀宫,也是主子你自个儿同意的,现在怎么反过来要怪奴婢呢?”翠萍捂着脸,一脸委屈地说道。
“不怪你怪谁?若不是你说去毓秀宫可以见到皇上,我会去吗?若不是你让我日日赖在毓秀宫不走,我又怎会被容离篱那个贱人陷害?”容香越想越气,想到容篱那苍白的脸,心里更是害怕得不行,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翠萍身上,一记耳光还不够,怒火中烧的她,竟然不管不顾地对翠萍拳打脚踢起来。
翠萍蜷缩着身体任由她打骂,口中却不断地求饶:“主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也不想的,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子……”
“为了我?我看你是想害死我!”又踢又打了好一会儿,容香也没有力气了,她喘着气骂道:“你这个贱人,若是我有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那怕便是死,我也要你给我陪葬!”
“主子,你饶了奴婢罢,你和毓嫔娘娘是亲姐妹,她不会对你如何的……”翠萍带着哭腔说道。
看着狼狈不堪,被她抓得一脸血的翠萍,容香心中的怒梢梢平息了一些,她冷冷地看着翠萍说道:“最好是如此,否则,你也别活了!”
说完,容香也不管瘫软在地上小声抽泣的翠萍,自顾自的回宫去了。
翠萍看着容香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冷光,自秦朝开国以来,为了避免姐妹相残,就没有嫡亲姐妹一同进宫的,这次在宫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的情况下,永安侯府还将容香送进宫,这也算是破了例。
翠萍是跟着容香进宫的,要说容香是她的主子,还不如说她真正的主子是永安侯,永安侯才是她真正要效忠人,永安侯安排她进宫,虽然表明上说是帮容香,让她为容香办事,可私下里却叮嘱她,一切以侯府的利益为止。
一开始她确实是真心想要辅助容香,一心想要帮容香在宫里站稳脚跟,可后来经过接触,她发现容香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哪怕她对容香再尽心,容香也不见得会领情。
在翠萍的眼里,容香愚蠢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能听得进人劝,可这容香人蠢却没有半点自知之明,明明蠢笨如猪,却自以为自己聪明得很,不但听不进人话,还反过来拖后腿,这样的主子,让她怎么去辅助?
作为永安侯的心腹,翠萍如今最庆幸的是,容香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放弃了容香这个永安侯府的二小姐,还有大小姐在,而且据她观察,这个大小姐并不像她在侯府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懦弱胆小,相反这个大小姐是一个极有城府心计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