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临,沐浴梳洗后,容篱身着水蓝色宫装长裙,如墨般的青丝用一根翠色的玉簪简单挽起,没有浓妆艳抹,装扮一如往日般朴素,却仍然美得惊人。那张不着半点脂粉的小脸,在夜色下仿佛散发着诱人的光晕。
容篱抬头,盈盈水眸含着几分情意看着从龙辇上下来的男人:“嫔妾见过皇上……”
秦唯上前亲手扶起她,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缓声道:“贵人不必多礼,这次探亲之行一切可顺利?”
容篱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轻声说道:“谢皇上恩典,嫔妾才能与家人再次相见,嫔妾十分感激……”
“贵人开心便好,感激倒是不必了。”秦唯笑了笑,心情倒是愉悦了几分。
“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劳。”容篱主动挽住秦唯的手,诚恳地说道:“进宫多年,嫔妾以为这辈子都不能与家人相见了,却不想皇上会给嫔妾一个机会,让嫔妾了了心中的遗憾……”
当年被张氏逼迫进宫,她心里终究是怨恨的,她恨自己一时不慎中了张氏的奸计,也恨张氏为了嫁妆算计她。
她其实并不是太过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但她却不想就这样便宜了张氏,本以为她进了宫,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虽然心中不甘,可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怨恨又有何用?她进了宫,终其一生都会被困在这冰冷的后宫里,便是运气好,熬到二十五岁顺利出宫,可时隔多年,早已经物是人非,只要张氏仍然是侯府主母,她出了宫还是会落在张氏的手里,没有任何依靠和依仗的她,又凭什么去反抗张氏,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这次能够顺利出宫,并且将嫁妆和外祖留下的产业拿回来,容篱心里是十分感激秦唯的,哪怕她付出的代价是捐赠了全部的财富。
毕竟对容篱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她在宫中生活,需要花用的钱银并不多,与其让这些财物便宜了张氏,还不如捐赠给朝廷赈灾,至少能给她带来一定的好处。
进了内殿,容篱也没有故意拖延,而是直接将银票和账本给秦唯过目,并面带歉意地解释道:“皇上,这里是八十六万两银票,虽然暂时只有这些现银,但嫔妾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将嫔妾娘亲留给嫔妾的那些贵重的嫁妆物件拿去典卖了,那些物件加起来估计也能换来五十万两银子,这里还有嫔妾外祖父留下的产业,嫔妾不懂这些,只能劳烦皇上帮嫔妾处理了。”
秦唯有些意外,虽然容篱曾说过要捐赠朝廷二百万两银子,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他接过账本简单地看了几眼,发现记录在册的产业价值已经不下两百万两白银,更不要说,容篱的那些嫁妆还有一百多万,这全部加起来,数目竟然差不多接近三百万!
这是真的让秦唯震惊了,就是他也没有想到,曾经不显山露水的威远侯会给容篱留下那么多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