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三胞胎周岁,靳家没有大办。
只在这天在岳熙公馆摆了两桌,请了顾乔玺和崔棠,还有靳沉樾和顾安允各自私交好的朋友。
晚上九点,三胞胎被育儿师带上楼睡觉。
顾乔玺和崔棠和靳放傅锦瑜回了靳家本家。
长辈们也是有眼力见的,他们在,几位年轻人终究是不太自在的。
尤其是江郢。
但凡没瞎的,都能看得出来,江郢今晚一直在盯着连彩歌看。
只是碍于他们几个长辈在,江郢一直克制着没敢有什么表示。
四位长辈可不想耽误年轻人谈恋爱。
长辈离开后,江郢提议去休闲厅。
那是靳沉樾平时用来招待傅川周几人的地方,里面设备和会所大致相同,还有调酒吧台。
靳沉樾看得出江郢是有备而来。
他看一眼顾安允。
连彩歌是顾安允最重视的朋友。
现在江郢要追求连彩歌,靳沉樾自然是要征求顾安允的意见。
顾安允微微拧眉,转头看了眼连彩歌。
连彩歌又不傻。
最近江郢天天到她办公室打卡,天天抱着一束鲜花高调现身,现在整个工作室都知道,江郢在追求她。
说实话,她对这个状态挺烦的。
当初只是想给江郢一个教训。
没想到江郢这么自恋,她只是稍微对他表现出一丝友好,他就舔狗上身。
连彩歌真是悔不当初。
她看着顾安允,眼神很是无奈。
顾安允看懂她的意思。
这是对江郢一点想法都没有啊!
顾安允只拍拍她的手,“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有顾安允这句话,连彩歌便是松口气。
“那我就先走了。”
连彩歌站起身,举起酒杯,对傅川周,沈之陆两人微微一点头,“傅先生,沈医生,我明天还有工作,今晚就先回去了,我干了,你们继续,玩得开心啊!”
话落,连彩歌爽快的干了杯中的红酒。
傅川周和沈之陆也举杯,将各自杯中的红酒饮尽。
酒杯放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连彩歌拿起包,和靳沉樾顾安允道别。
顾安允站起身,“你喝了酒,让罗叔开你的车回去,他再打车回来。”
“好。”连彩歌也没客气。
这半年她作为三胞胎的干妈,这岳熙公馆她来得相对频繁,这公馆上下的人她都熟悉了。
江郢没想到连彩歌这么早就要走了。
“我,我送你回去……”
‘吧’还没说出口,小腿骨被人踹了一脚。
江郢吃痛,低呼一声,瞪向傅川周,“你做什么啊!”
傅川周懒洋洋的看他一眼,“你坐下。”
“你管我!”江郢气得不轻。
这么一打岔,连彩歌已经离开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车子发动的声音,江郢一张帅气阳光的脸蛋瞬间布满阴霾!
“傅川周你有毛病啊!”
江郢气呼呼的坐回位置,“你自己定下来了,不管兄弟死活了?”
“我和你能一样?”傅川周想抽雪茄,但拿出来后,想到顾安允还在,他一顿,把雪茄拿在手上把玩着,“连老师明显瞧不上你,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她瞧不上我?”江郢气简直笑了,“她告诉你了?”
“她还用告诉我?”傅川周摇摇头,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江郢,“人连老师脸上就写着‘我瞧不上江郢’几个大字呢!那么明显,只有你江郢自己看不到吧?”
江郢:“……”
“傅川周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他说的也是事实。”沈之陆拿起红酒瓶,为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傅川周倒了一杯。
酒瓶放下来,他撩起眼皮,温润的目光带着几分严肃,“你放弃吧,追一年,该心动早心动了。”
江郢:“……”
靳沉樾为顾安允昏剥好一只虾。
他将虾仁放到顾安允碗中,然后摘掉一次性食用手套,低沉道:“追了这么久,女孩子不同意就是对你没有感觉,你再坚持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江郢:“……”
顾安允吃掉那颗虾仁。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放下餐巾时,她淡声说:“菜菜是不婚主义。”
话音一落,江郢顿时看向顾安允,“嫂子,你说的是真的?”
“嗯。”顾安允抬眼,对上江郢的视线,她声音淡淡:“我说实话,我个人对你初印象真的很糟糕。”
江郢:“……”
“所以一开始听说你要追菜菜,我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江郢:“……”
“但这一年来,我渐渐对你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你这人除了智商不太高以外,情史花了点,人品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我又觉得,如果你能打动菜菜,那我就尊重菜菜的决定。”
江郢哭笑不得,“嫂子,我智商不低的,我小时候我爸妈带我去医院做测试,说我智商有130 呢!”
顾安允:“……行,那就当你智商有130吧。”
江郢顿时跳脚,“什么叫当我有130!我本来就有啊!”
“你觉得重点是这个?”
江郢一噎。
“重点是,你的情史有点花。”
“……那是以前,以后我只会爱阿歌一人。”
‘阿歌’江郢自作主张给连彩歌的称呼,对此,连彩歌多次抗议,但江郢就是不改口。
“你和我说这个没用啊。”顾安允耸耸肩,看着江郢认真的样子,无奈的叹声气,“菜菜是不婚主义,即便是谈恋爱,她也 不会结婚的。”
“不结婚谈一辈子恋爱也可以啊!”江郢不管不顾的说道:“反正我们江家又不需要我来传宗接代继承家业,有我大哥二哥就足够了,只要阿歌愿意,我可以当她一辈子男朋友!”
顾安允拧眉,“你是认真的?”
“当然!”江郢十分坚定的说道:“嫂子,我真的喜欢阿歌,不……我是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误终身啊!自从遇见阿歌后,我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女人了,这一年我的身边别说女人,就是一只母蚊子都别想靠近,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为了阿歌,我真的已经改变了!”
顾安允定定的看着江郢。
桌子底下,她一只手握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通话中。
初夏的北城夜里空气清爽微凉,车窗半降着。
车内,连彩歌手举着手机,听着电话里江郢说的那些话,面色平淡。
听到江郢说为她改变了。
连彩歌冷不防的想起一个人。
很久没再想过的一个人。
那个人曾经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后来呢?
男人好像都很擅长说这样的话。
他们也很擅长发誓。
更擅长轻易爱上一个人。
连彩歌把手机放到包里,后脑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江郢追了她一年了。
这一年里,要说没有动摇也是假的,毕竟江郢是真的挺会的。
而且,他长得也帅。
帅气多金又浪漫会讨女人开心,不愧情史丰富的情场老手,连彩歌有几次都差点一时冲动就答应了。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念头。
她很清楚她那种冲动并不是喜欢,顶多只是一个人生活久了,寂寞作祟罢了。
可她也不是二十出头单纯天真的女孩了。
她很难再真心实意的去接纳任何一个男人。
或许是今晚酒喝多了,江郢那番话让她不仅想起那个人,甚至,还在夜里梦见了她。
梦里是他已经模糊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在梦里又是那么清晰。
那最后离别时,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梦里清楚无比的播放着。
连彩歌醒来时,浑身酸疼。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手机铃声响起。
她回过神,侧身伸手去床头柜上的手机。
没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便放到耳边,“喂?”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疼,就连声音都像被撕裂开,哑得不像话。
那端,江郢皱眉,“你声音怎么回事?”
连彩歌一怔。
她忙看一眼来电显示。
看到是江郢,她瞬间后悔自己刚刚不看来电直接接电话的行为!
“阿歌?”
江郢那边声音有点急,“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咳咳!”
连彩歌想说没事,可是一阵猝不及防的咳嗽声暴露了她此刻的状态。
她现在的状态可一点都不像没事。
江郢从车内下来,甩上车门,抬步往连彩歌的小区内走,“我到你小区楼下了,大概五分钟到你家,你能起得来帮我开个门吗?”
“你……咳咳,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
“好歹也追了你一年,不至于连这点信息都不知道吧?”江郢走进小区,往连彩歌那栋疾步走去,“你如果能起来就先把衣服换好,我带你去医院挂号。”
“不用……咳咳——”
只能说病来如山倒。
连彩歌这些年很少生病,这次生病不仅毫无预兆,病症也很凶猛。
她一直在咳嗽,人也在发烧。
很不想麻烦江郢,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如果要一个人去医院,有点困难。
独身主义的坏处在这种时候深刻的体现出来了。
连彩歌咬牙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挪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衣帽间。
高烧的身体像是被灌了水泥似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迟缓。
她选了一套休闲套装换上。
刚换好,门铃声便响起。
连彩歌从衣帽间走出来,床上的手机在响。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
是江郢打的。
她没接,而是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径直往入户门走去。
从房间到入户门,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连彩歌已经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多年前她也生过一场类似的病……
那一次,她要再晚点送到医院,恐怕就没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连彩歌格外惜命重视。
得先去医院。
入户门打开。
门外的江郢上前,一把托住了差点摔到地上的连彩歌。
连彩歌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她又咳又喘,视线都有些模糊,“我可能是急性哮喘,先送我去医院……”
江郢一听这话,吓得不轻。
他弯身将连彩歌直接打横抱起,大步往电梯走去,“你忍耐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
抵达医院,医护人员已经在门口等着。
江郢把连彩歌从车内抱下来时,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楚。
“医生你快救救她,她好像晕过去了……”
“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全力救治病患的!”
……
江郢一路追着来到抢救室门外。
看着连彩歌被推进抢救室,他整个人茫然不已。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第一次这么害怕会失去一个人……
沈之陆赶过来的时候,江郢正蹲在抢救室门口。
他抱着头,脸埋在臂弯中,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沈之陆走过来,在他跟前停下。
“现在什么情况?”
江郢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看到沈之陆,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抓住沈之陆一只手臂,“你来得刚好,阿歌急性哮喘发作,你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对不对,你打个电话让专家过来好不好?”
沈之陆微微蹙眉,“你先别急,冷静点,王医生是我们院呼吸科主任,他有很丰富的临床经验,你要相信他。”
“是吗?”江郢松开了沈之陆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住墙面,他垂眸,声音很低:“我真的很怕,阿陆,我第一次这样害怕。”
沈之陆轻叹一声,“你放松点,急性哮喘送医及时并不会危及生命,连老师还年轻,会没事的。”
江郢不说话。
他只是低垂着脑袋。
沈之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失控。
情场里来去自如的江小爷,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只是,这载的对象……似乎有点棘手?
“我完了……”江郢抬手捂住脸,忽地笑了一声。
那声笑极其短促,带着几分自嘲,“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为什么我这心……怎么就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沈之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自己也有戒不掉的情劫,爱而不得有多卑微他能理解。
但他又觉得江郢比他好一点。
起码江郢还可以大大方方表达他对连彩歌的爱意,还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
而他,永远只能藏着,偷偷的,卑微又隐秘的捂着他那份畸形的爱意。
沈之陆抬手拍了拍江郢的肩膀,“我相信你是真心爱连老师的,兄弟一场,大理道我就不说了,你就……好好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