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靳沉樾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她。
顾安允垂眸看了眼,随后伸手接过保温瓶。
“谢谢。”她抬眼对上男人狭长的眸,面色平淡。
依旧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淡,和过往三年里没什么不同。
但靳沉樾并不受影响。
他微微勾唇,深眸里带着宠溺的笑意,嗓音低沉温柔,“红糖姜茶熬好了,我放了一会儿不烫嘴了才装瓶,你可以直接喝。”
顾安允微微点了下头,“好。”
靳沉樾看着她,欲言又止。
气氛有些尴尬。
顾安允一直在想连彩歌刚刚说的话。
还有靳沉樾发的那篇长文……
她不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靳沉樾抬起手虚握着拳头放到嘴边,轻轻咳嗽几声。
顾安允回过神,看向他。
男人掩嘴的那只手,手背的牙齿印本来就挺严重的,加上他今晚在厨房忙碌,泡过水,现在伤口红肿更严重了。
她皱了皱眉,“你的伤都没处理吗?”
“哦,这个没关系的,我……”
“算了,是我咬的伤,我负责。”顾安允看着他,神色严肃,“跟我下来。”
靳沉樾微愣。
等他反应过来,顾安允已经往楼下走了。
他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背上的伤,薄唇微勾。
看吧,老婆还是心疼他的。
……
靳沉樾下来时,顾安允刚找到医药箱。
她提着医药箱转身,淡淡扫了眼靳沉樾,“过来。”
靳沉樾依言走过去。
顾安允在沙发上坐下来,把医药箱放到茶几上,打开。
靳沉樾走到她跟前顿步,垂眸看着她。
顾安允没有给人上过药,确切的说她就是自己受伤也从来都不用自己动手。
虽然没有经验,但多少还是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用的。
她先找出碘伏,再拆开棉签……
准备就绪,她抬头看着站着不动的男人,微微拧眉,“你站着我怎么帮你上药?”
靳沉樾连忙弯身坐到她身边的位置。
顾安允侧身,淡声命道:“手给我。”
靳沉樾乖乖的伸出手。
顾安允一手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一只手轻轻的拖住男人的大手。
女人的指尖轻轻抵着他的掌心,那冰凉的触感让靳沉樾眉心微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说话间,他下意识要去握她的手。
顾安允收回手,抬眼瞪他,“能不能别动?”
靳沉樾:“……”
顾安允冷声,“还上不上药了?”
“上的。”靳沉樾低声回道。
语气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
顾安允这才重新低头,“手别动,我可是第一次给人上药,你要乱动弄疼了我可不管你。”
她一只手拖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他手背上的齿印由内而外的画圈涂抹。
虽然是第一次亲自动手上药,但以往看别人给自己上药,对大概的手法也是熟悉的。
靳沉樾很意外,顾安允上药的手法还挺有模有样的。
整个过程,她井井有条,从容得好像这种事情她做过很多次了。
可他是了解顾安允的,她根本不需要,也没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此时,靳沉樾看着眼前的顾安允,再一次意识到,他和几位长辈眼中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喜糖,是真的长大了。
或许,比起家人的保护,她更需要的是家人们对她的信任,更需要的是家人们放手让她去做自己。
“好了,接下来几天最好不要碰水,如果伤口有发炎的迹象要及时去医院处理。”
顾安允收拾着医药箱,公事公办的语气,“你这伤是我咬的,我会让我大伯母从Y国寄一瓶祛疤膏,那是我大伯母用中药研制而成的,效果很好,你按照说明注意使用,绝对不会留疤。”
“不用这么麻烦。”靳沉樾低头看着自己的伤,捏了捏拳,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有点疤没什么。”
“就算是大男人手背上留这么明显的两排牙印也不太合适。”
顾安允盖上医药箱的盖子,转头看着他,“何况你还是靳氏总裁,带着这么一排牙印跟人谈生意,你觉得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的。”靳沉樾直视着她的眼睛,深眸含笑,“别人要是好奇问起,我会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这是我老婆咬的,四舍五入也算是爱的印记了。”
顾安允:“……”
她抱着医药箱站起身,垂眸凝视着他。
抿了抿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虽然有点打击人,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这土味情话真的很尬。”
靳沉樾:“……”
顾安允把医药箱放回储物柜。
关上柜门转过身,猝不及防的差点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微愣了下,反应过来忙后退一步,后背抵着柜门,无路可退了。
两人之间只有两步之遥。
顾安允微仰着头,秀眉紧拧,美眸映着男人英俊棱角分明的俊脸,“你挡着我了。”
“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顾安允眼睫轻轻颤了颤,“说话就说话,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靠近一点,才能把你的反应看得真切一点。”
顾安允:“……”
男人俯身,一只手往她耳侧探去。
顾安允呼吸微凝,心跳加剧。
男人的手从她耳侧擦过,抵在了她身后的柜门上。
俊脸逼近,在顾安允微怒的目光下,两片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晚上我发的微博看了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顾安允嘴硬,“你也玩微博?”
靳沉樾低笑一声,“装傻呢?”
他说着,高大的身躯继续往前倾,慢慢的两人的身体就快靠到一起了,鼻尖的气息隐隐交错着。
顾安允身体微僵,猛地抬手,用两只手食指抵着他的胸膛,阻止他再靠近。
“再靠过来信不信我还咬你!”
闻言,靳沉樾顿住。
顾安允微微挑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了,勾唇反问,“想听我说实话?”
靳沉樾喉结滑动。
她的眼睛太美,带着些许挑衅看人时,简直就是一把活生生的钩子。
他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十分诚实的应道:“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