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钰大吼,双手乱抓,紧急寻找着什么用来自卫的东西。
终于,她抓到了一支铅笔。
她紧紧握着铅笔,身子则瑟缩在被子里,心跳急促,呼吸困难,凌晨时被绑架的恐惧感还在持续。
孟钰的对面站着一位精悍汉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平头,方脸大耳,面冷无肉,额头的右下角有道明显的疤痕,大眼皮,大眼睛,嘴唇极薄,五官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阴毒的感觉。
正是这张脸踩碎了孟钰的手机,并打晕了她。
他甩手打在孟钰的铅笔上,戏谑的看着孟钰,像是看待一只困兽犹斗的猎物,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他说道:“孟记者,你喊吧!
喊破喉咙也没用!”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面对如此悍匪,孟钰很快的冷静下来,这源于她的成长背景,此刻,必须处事不惊,随机应变。
当初迈入记者这行,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以往被人贩子打,被黑煤窑追,但都逃脱了,唯有这次,栽了!
外面闯荡多年都没事,回家了,反而被绑架了!
那人冷笑道:“孟记者,你不认识我吗?”
孟钰仔细的看着这个阴毒的人,确信的摇了摇头。
如果安欣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樊杭!
侦查员出身,甚至担任过某陆军学院教官,但人性格凶残,崇尚暴力,多次殴打战友、违反纪律,被部队强制退役。
“看来我的名声还不足以让孟记者认识。
没关系,我这人快人快语。
听说,你在找我兄弟的麻烦!
听我一句,算了吧!”
孟钰瞪大眼睛,问道:“你兄弟是谁?”
“进来吧!”
樊杭喊了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长脸青皮的高瘦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嬉笑道:“孟大记者,咱们又见面了?
呦,您瘦了,也黑了,遭罪喽!”
说罢,他伸出手来就去摸孟钰的脸。
“滚!”
孟钰用枕头砸开他的手,骂道:
“刘钟永,你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霸,别碰我!”
刘钟永,安欣一定了解。
上一世,他就是那个在电视直播中,听到死刑的判决后,大喊“老子死不了”的山城黑老大。
他私开小煤窑,圈养大批打手,殴打检查人员,最终因犯因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犯故意伤害罪、聚众斗殴罪、寻衅滋事罪、妨害公务罪、重大劳动安全事故罪、非法采矿罪,于2009年10月21日被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是个穷凶极恶的煤黑子。
刘钟永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孟记者,你别给脸不要脸!
若不是我哥不喜欢脏兮兮的女人,若不是你的这张脸蛋入了文二爷的眼,你早就在煤矿底下和你的当事人团聚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干记者?
风里来雨里去的,还危险。
来我哥的云梦阁上班,保利夜总会也行,保你衣食无忧,盆满钵满!”
“做梦!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和你们背后的保护伞,迟早会受到公义的审判!”
孟钰咬紧牙关,坚定地说道。
樊杭和刘钟永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公义?
老子就是行走的法院,江湖的100!
和我们谈公义,你什么级别?”
孟钰反驳:“刘钟永,这里是京海,不是你们的山城!”
刘钟永邪笑道:
“我就不明白了,是谁给你的胆气,敢和我们叫板?
为了几个闹事的家属,蝼蚁一般的煤猴子,你值得吗?”
“值得!
生命不分贵贱!
你们开矿的老板是人,他们挖煤的就不是人吗?
你们煤矿根本不合规,安全措施更是没有,人死多少了,你不清楚吗?
你的良心呢,午夜梦回,晚上能睡得安稳吗?”
刘钟永带头鼓起来掌,说道:
“孟记者果然是伶牙俐齿,名牌大学毕业,我等受教了!
但我要告诉你,你知道我枕头底下是什么吗?
钱!”
刘钟永大吼道:“你知道有多少吗?”
刘钟永吸了一下鼻子,自嗨道:“五百万!”
“我躺在钱堆里睡觉,睡得贼拉香!”
孟钰冷笑道:“肮脏!你的每一块钱,都带着工人的鲜血!
不嫌血腥吗?”
刘钟永大笑:“老子最恨那帮工人!
老子给他们穿,给他们吃,死了还有赔偿金,现在还特么的有脸来告我?”
孟钰反问道:
“家里的顶梁柱死在了煤窑里,你认为,13万够他的妻儿老小活过下半生吗?
你认为,区区的十三万,就能买一条人命吗?”
刘钟永冷笑道:“那孟大记者你认为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他掏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弹出刃来,把玩着:“你的命,又值多少钱?”
孟钰所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拖延时间。
既然对方想聊,那就聊吧。
“你现在放了我,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孟大记者,别抱有侥幸的心理了,这里没人会来救你!”
孟钰咬紧牙关,坚定地说道:“就算不能逃脱,我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
“哼,真是个固执的小美女。”
刘钟永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地方。”
孟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看不出来只能怪你眼神不好,我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我有我的尊严,也有我的底线。”
孟钰还是没能把孟德海三个字说出口。
她怕说了,反而会遭到灭口。
孟钰狠狠的说道:“你以为你能逃脱惩罚吗?
你们欺负弱小,置江湖道义于不够,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刘钟永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樊杭却打起了哈欠,骂道:
“小永,你特么烦不烦啊?
赶紧把事办了,大哥等着急了!”
“行!你说还是我说!”
“去你M的,当然是你说,这事我特么的就看不上!”
说罢,樊杭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抱着胳膊,闭着双眼,打起盹来。
刘钟永微微一笑,说道:
“孟大记者,我提两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们不但会放你走,还会给你一笔钱,一笔你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你可以用它去买基金股票,存在银行吃利息,也可以去买房子。
以目前的房间,足可以让你在全国的任一个城市买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