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走过来的穆念安,常子安竟是顾不得揍人,余光看向人群,目光锁定了辰英身上,一个飞扑躲在他身后。
“辰兄,你要帮我!”
辰英看了看穆念安,又看了看吓得花容失色一副吾命休矣的常子安,哭笑不得:“常兄,你这是做什么?郡主又不吃人。”
不吃人,但是她打人啊!
之前的阴影深深的烙在了心里,常子安对穆念安可谓是又惧又怕。
辰英被常子安在身后推搡着。
他来到穆念安面前:“郡主。”
穆念安扫视一眼周遭看热闹的人,道:“刚才在学堂中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所以出来看一看发生了何事。”
辰英瞥了一眼挨揍的那名少年,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常子安的一些私人恩怨。”
穆念安点了点头,听辰英说道:“郡主今日可是有空?母亲做了好菜,想邀你到府上一叙。”
穆念安点了点头,她本也打算去将军府同舅父舅母告别的:“下学后我同表哥一起回去。”
女学中瞒不住秘密,快到下学时,木夏凑到穆念安面前,神秘兮兮道:“郡主,你可知今日常子安为何和那名同学起了冲突?”
穆念安对他人的事情自是不感兴趣,可看到木夏一脸亮晶晶的瞧着自己,便放下了手中的笔,顺势问道:“为什么?”
“听说是那学子说了你的坏话,被常子安听见了,所以才起了冲突。”木夏双手撑着脸,一脸疑惑:“常子安不是与郡主你不对付吗?怎么会出言维护?”
“常子安性情虽跋扈了些,为人却是不坏的。”穆念安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可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这其中定是以讹传讹。”
不知怎么就成了因为她而起的争执。
木夏点了点头:“郡主言之有理。”
穆念安同辰英去了将军府。
当得知穆念安要离京远行时,反应最大的当属墨佩兰。
“念儿为何要离开?就算要离开,怎么如此突然?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还没好好同你说说话呢。”
穆念安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抚道:“我此行只是出去游玩,身边有王伯伯等人跟着,舅母莫要担心。”
见墨佩兰眼中越发不舍,穆念安柔声道:“我会时时写信给舅母的。”
辰泽知道穆念安是决定了什么不会轻易更改的性子,她既然决定要出行,便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便劝说妻子:“念儿如今已经长大,出去走走看看也好。”
总比困在这京城之中要来的痛快。
在京城中,念儿有着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墨佩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千叮咛万嘱咐:“那就这么说好了,一定要时时给我写信,报个平安。”
“舅母放心,我会的。”
除了要同舅舅一家告别,穆念安还去了宫家和叶家。
宫夫人得知穆念安要离开时十分诧异,可又想到京城发生的种种事情和近日来退婚一事,也知穆念安此行离开京城散心是好事。
纵使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却也没说挽留的话,只是让她出门在外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离开时,穆念安碰上了刚回府的宫绛琼与宫使君。
宫使君得知穆念安要离京时极力劝说。
京城中岳萝姗一行人已经伏法,且她有圣上护着,便无人敢对她不利,若是留在京城她自可闯出一番天地,又何必离开京城?
这番话一说出来,他的脚便被宫绛琼狠狠一踩,疼的呲牙咧嘴,随即对上了自家大哥冷肃的表情。
宫使君当即珊珊,心说他又哪里说错了话?
宫绛琼与宫夫人一样,赞同穆念安出去走走。
“此行郡主一路顺遂,要照顾好自己。”
大抵是没有想到宫绛琼会这般认真的叮嘱自己,穆念安眼中闪过诧异,她抿了抿唇,眼中浮现了笑意:“多谢少卿大人。”
宫绛琼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递给了她,面上没什么表情:“郡主此行在下没什么能帮上,我在江湖总结交了一些朋友,若是郡主有难处,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去当铺,到时自会有人寻上郡主,解你燃眉之急。”
穆念安没有去接牌子:“少卿大人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见她不接,宫绛琼没有强求,只是说:“若有什么事,可写信告知。”
穆念安看出宫绛琼的认真,眼中浮现揶揄:“我以为少卿大人是不喜欢我的。”
竟然被察觉了吗。
倒是个敏锐的性子。
宫绛琼没有否认,只是说:“一码归一码。”
穆念安笑着点头:“好。”
老太傅得知穆念安要离开时,沉默了半晌,只是叮嘱一路照顾好自己。
这日,诸葛青蓝找到穆念安,同她说了许多闻人荣极病情需要忌讳什么。
她明日便会离开,所以交代穆念安的事情十分详细。
穆念安记的认真,也对诸葛青蓝如数告知,她此行并不会一直跟着闻人荣极。
她会同闻人荣极到云州地界待几日,而后便会启程离开。
诸葛青蓝对闻人荣极能够放手穆念安独自出去闯荡表示惊讶。
随后听到穆念安问闻人荣极最多还有多久可活时,沉默了。
“我也不瞒你,他的这个病时好时坏,若是寻常人中了他毒,活不过一年,就连父亲曾断言,他可能活不过五年,可如今,他活了十多年,若是不再受外界刺激并发,他还会活几年。”
诸葛青蓝认真道:“可具体活多久,我却不敢给你承诺的。”
归根究底,闻人荣极之所以能活这么多年,也与有着异于常人的意志力有关。
穆念安了然,心中有了底。
出发这日,双子王伯伯在门外等候。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穆念安一袭紫衣着身,白净的小脸未施粉黛,一双眼眸熠熠生光,往日披散下来的乌发此刻被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打眼看去,利落又飒爽。
出了雅正居后,便看到巷口两边有着士兵守着,放眼望去,竟是望不到边。
往日没感觉什么,可眼下却觉得这门口充满了冷肃。
门口停着一辆矜奢的马车。
在马车前,闻人荣极一身玄衣负手而立,一袭劲装冷肃寒煞,对方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可即使如此,也让人无端感受到一股莫名压力。
随后,对方抬眸,看到门口的人影时,眼中的冷肃忽然一撤,转化成了盈盈暖意。
他伸出了手,轻声道:“念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