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荣极眉眼含煞,即使面对的人是有着血肉至亲的姐姐。
闻人白青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意外,挑眉一笑:“我说什么来着,若是被他知道,定是要来寻你的。”
“听听,还要拆了我的府邸,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感觉到了闻人荣极的急躁,穆念安轻唤了声他的名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想和殿下说几句话,可以吗?”
闻人荣极垂眸看她,嗓音凉凉:“皇姐心思诡诈,说了什么你不必信。”
闻人白青怒极反笑:“没良心的东西,我这是为了谁?”
“君延,可以吗?”
见她坚持,闻人荣极心中忧虑,终没有制止:“我在外面等你。”
离开时,给了闻人白青一个莫要乱说的眼神。
气的闻人白青笑骂一声。
闻人荣极离开后,穆念安问:“殿下虽说了很多,却也隐瞒了许多。”
闻人白青挑眉,没想到她竟如此敏锐。
“那时我不过四五岁,且被穆家困着,食膳被控制,怎么可能有药。”穆念安声音沉沉,想到了某种猜测,他道:“那药,可是圣上交给我的?”
闻人白青诧异:“倒不是个蠢货,没错,那颗药的确是皇帝给你的,因他对你说,那颗药可以治君延的病。”
穆念安眯了眯眼睛。
闻人白青叹了口气:“此事本宫后来才知晓,皇家啊,最是无情,尤其是当今的那位,最是糊涂,因此事,我便发誓永不入宫,不见那位糊涂帝王。”
“不管怎么说,君延之祸,是因你而起,此事皇帝是罪魁祸首,你却是伤他最深的刽子手,你别想撇干净。”
“我没想撇干净。”穆念安抬眸,那双眼睛竟满是锐利:“我的这条命是他的,谁若是再想伤他,便是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闻人白青心头一震,勾唇一笑:“倒也有点骨气,不枉费他这么疼你。”
闻人白青将散下来的头发勾至耳后:“行了,有人可等不及了,回去吧。”
穆念安点头,离开时道:“圣上要取消我和君延的婚约,我同意了。”
闻人白青并不意外。
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即使没有婚约,我依然会站在他身后。”
“算你有良心,可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闻人白青见不远处的闻人荣极已等的不耐,勾了勾唇,来到穆念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我回京不久,那小子便派人上门威胁,不许我靠近你,不许我同你说往事。”
“你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上,他如此护着你,你若是再负了他,就算他阻拦,我必杀你。”
瞧着穆念安离开的背影,闻人白青哼笑一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穆念安同闻人荣极出了府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一匹大马。
穆念安道:“君延是骑马而来?”
闻人荣极嗯了一声,道:“皇姐的话,不必多信。”
穆念安笑了下,眼中却无任何笑意,她问:“这些年,过的很苦吧。”
闻人荣极淡淡道:“都过去了。”
一句话,掩了多年遭受的痛苦和屈辱。
不想她多想,闻人荣极道:“此事与你无关,且,你可以问我。”
穆念安道:“我问了,你便会同我说实话?”
闻人荣极无言。
的确不会。
他道:“并非有意瞒着你。”
当年她不过是个小小孩童,遭了有心人的利用,本就无辜,何必再多徒增她的愧疚。
念儿心思重,若是知晓,必然自责,不曾问起,便掩了过去,若是问起,便也一笔带过,总归,是过去的事了。
“今日圣上要解除我二人的婚约,我答应了。”穆念安看他:“君延可怨我?”
闻人荣极眼睫动了动,听他道:“此举对你好。”
穆念安问:“朝堂上,还是争吵不休?”
“快了。”闻人荣极道:“此事很快会有结论,念儿不必担心。”
不曾想,第二日,便有上百学子跪在宫门前,请求圣上收回成命,与北域开战乃下下策,望君三思。
金帝得知怒摔奏折。
穆念安得知也是愕然。
这些人疯了不成?此举乃威胁君王?
宫青灵眉头紧皱:“那些学生都是出身寒门,怕是遭人利用。”
穆念安冷笑:“世家子弟若是出头,必然会连累家族,可寒门子弟便不同了,既胁迫了圣上,又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倒是好打算。”
“这件事越闹越大,这可如何是好?”
穆念安道:“不必担心,我去看看。”
“郡主,你此时若是掺和进来,怕是对你不利。”花琴婉道:“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
“放心,我心中有数。”穆念安唇角带着一丝冷意,眼中也如同淬了冰:“既是受人唆使,便是找到幕后黑手,打断他的骨头,撕了那张嘴,且看他如何兴风作浪!”
宫青灵心惊胆战,穆念安不顾众人反对一路前去宫门。
眼下宫门前跪着上百名学子,神情坚定,颇有一番壮烈。
穆念安冷笑一声。
还未过去,便见一道人影比她还快的出现在那为首的学生面前,欲要将他拉起,大骂道:“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现在你们做的事情够诛你九族的!”
“若是我等死便可阻止这场祸事,我等死得其所。”
“你死得其所?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常子安拉人没拉动,恨铁不成钢:“如今陛下派怀王前去北域虽有争议,却早已做出决定,出征不过是早晚的事,且怀王不是好惹的,穆念安也是个狠角色,若是被他们知晓你们在此闹事,没见到圣上你就死了!”
说着,常子安看到不远处的穆念安,倒吸一口凉气,人也不拉了,拔腿就跑:“话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
之前挨打的疼痛与穆念安殴打旁人的狠戾历历在目,如今就算见了人,竟也觉得骨头疼。
为首的学子尚不明白常子安为何跑的那么快,下一刻便被狠踹一脚,摔倒在地上,随后胸前被踩了一只脚。
穆念安脚下微微用力,便听那学习惨叫一声,想要挣扎,却发现落在身上的重量竟犹如千斤。
这个时辰已经到了下朝的时间,官员陆陆续续往外走,便听一声凄厉惨叫。
见穆念安看着学子,眼神冷淡,脚下一点一点碾着他的肩膀,甚至能够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随着学子的惨叫,穆念安淡淡问:“就是你,在此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