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面前少女笑盈盈的模样，看似温和无害，可谁又能知道，她手持刀刃竟能做出如此凶残的事情。
钟孔面皮抖动，情绪激烈，而钟晓臣疼痛不能，二人一时竟没有说话。
只是这短短的几息沉默，便见穆念安再次抬手，刀锋直指钟晓臣另外一只手，噗嗤一声，刀入血肉，手被钉死在地面中，钟晓臣叫声越发凄厉。
穆念安这一次没问话，刀身亦没有被抽出，而是见她握着刀柄缓缓的转了半圈。
钟孔离得近了，甚至能听到刀刃割碎了骨头与皮肉的声音。
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钟晓臣趴在地上，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死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这？”穆念安啧嘴，道一声无趣：“我当钟家人的骨头有多硬，原来也不过如此。”
钟孔看着眼前的穆念安心跳的飞快。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的穆念安和他往日熟知的不太一样。
眼下的穆念安过于邪性。
似鬼似魔。
屋中烛火跳动，穆念安背对烛火，脸投于阴影之下，看不清其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夹杂着笑意，亮的惊人，触及那双眼眸，竟让钟孔心头猛的一跳。
“我这个人呢，耐心不是很多，有些话我只问三遍，若是最后一遍钟大人还答不知道，结果一定不会如钟大人所愿。”
她踱步来到了脸色发白的钟子夫面前，目光怜爱，却又笑容残忍：“没记错的话，令小公子如今不足十二？倒是可惜了。”
可惜？
可惜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我的大蒙虽不食人许久，可若是偶尔开开荤，也是不错的选择。”
头顶被轻柔地抚摸着，大蒙似能懂人言一般，对着钟子夫咆哮一声，甩着尾巴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钟子夫已经被吓傻了，看着面前张着巨口，似一口可以咬断他脖子的野兽，精神已经崩溃，他想要逃跑，可又浑身动弹不得，表情似哭似笑，扭曲极了。
而后，大蒙嗅到了什么，见他裤下湿了一片，竟是被吓尿了。
大蒙兽瞳闪过嫌弃，后退一步。
“钟大人家中只有这两位公子，难道钟大人真的要因为你的原因而连累家中的孩子？这般维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竟是宁愿送着至亲血脉去死，值得吗？钟大人？”
钟孔看着她，眼神锐利起来，他死死的盯着穆念安，胸膛起伏，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你不是穆念安，你究竟是谁！”
端看他目光锐利，十分笃定，穆念安眉尖略挑，“钟大人何出此言？”
钟孔越发笃定面前之人不是穆念安，他重声道：“穆念安身性胆小懦弱，而你却手段狠戾强势，这般姿态绝非穆念安所有，所以你不是穆念安，你究竟是谁！”
“穆念安生性胆小，懦弱，时常居于人后，历经大难，如今变得强势，难道不应该吗？”
“一个人可以有变化，却不会有这般大的变化，你究竟是谁？扮作穆念安的模样究竟想干什么？我乃朝廷命官，若是今日你将我杀了，朝廷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必然是你的通缉令！我劝你尽早收手。”
“啪啪啪。”
穆念安抚掌而笑，见她踱步来到钟孔面前，感叹道：“真是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话，那孰不知钟大人派人劫杀怀王，谋杀皇族的罪名，难道就不怕事发株连九族吗？”
“还是说钟大人对事发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有所仗依，而你的仗依便是宫中的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钟孔眉头跳了跳。
“谁能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尽荣宠的贵妃娘娘心中竟然一直觊觎着他人丈夫，甚至妄想在死后同葬？若是圣上知道自己头顶被心爱之人戴了如此大的一顶绿帽，也不知该做何感想，亦不知钟大人为贵妃娘娘谋划一切时，作何感想？”
钟孔眼皮不停的跳动着，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便听穆念安声音幽幽道：“钟大人真是贵妃娘娘的一条好狗，今日我呢，也不问别的，怀王同贵妃娘娘素来无冤无仇，为何此行要大张旗鼓的致他于死地，钟大人若是回答了我这个问题，你家中妻儿的一条性命算是保住，可若是钟大人执意护主，你的妻儿因你连累，就算下入下了地狱怕也是不能将你放过，孰轻孰重，钟大人自己掂量掂量。”
前一刻还在与自己说话的儿子，眼下趴在地上生死不知，那血腥味弥漫在空中，甚至蔓延在了他的面前，如此的刺目。
再看不远处的妻儿皆是一脸惊慌看，若是他稍作犹豫，他儿子的头怕是要被那畜生一口咬下。
如此明晃晃的威胁，让他别无选择。
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死。
钟孔脸皮狠狠的抽动一下，见他不开口，钟子夫却崩溃了。
他尖叫着，嗓音尖锐刺耳，拨动着人的神经：“爹，你倒是说话呀，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娘亲去死吗！我不想死啊，爹，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啊！”
见他内心挣扎，穆念安笑容加深，眼底浮现遗憾，见她轻轻一摇头：“看来钟大人是要誓死护主了，真是可惜……大蒙。”
大蒙咆哮出声，钟孔惊悚大喊一声‘住手！’却为时已晚，听钟子夫一声惨叫，他的手臂被生生扯下。
手臂被撕咬下，大蒙却没有吃，十分嫌弃的甩了甩头，手臂便甩到了钟孔的面前。
血淋淋的一条手臂让钟孔大受刺激。
穆念安道：“钟大人，你若是交代了，现在尚有时间去找大夫，虽失了一条手臂，可到底命还是能保住的，若是你再耽搁下去，你那孩子却要因你白白的丧失了性命，这又何必呢？”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了钟孔面前，见他脸色发白，他乃朝中文臣，想要办事皆有手下去办，何时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当即干呕不止，终是歇了那侥幸的心：“阁下真是好手段，好，我说。”
他咬牙，深吸一口气：“贵妃之所以对怀王动了杀心，是因为怀王查出了一桩往事。”
“一桩事关穆念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