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被揍成猪头的公子见被松开,急忙躲到一边,生怕辰英发了疯再过来。
穆念安捏了捏鼻梁,口气略带无奈:“表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想不来都不行,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表哥。”
穆念安声音沉沉:“今日乃是宫家设宴,如此一闹,表哥要如何收场?”
辰英一哽:“我……”
他大步来到了宫夫人面前,大大的行了一礼,愧疚道:“此事是我胡来,扰了夫人宴会,改日我定会登门,郑重赔礼道歉。”
“辰公子严重了。”
宫夫人温声道:“少年间打打闹闹很正常,莫要失了分寸才是。”
见宫夫人不与他计较,辰英心中越发愧疚:“夫人教训的是。”
“辰英,你今日同我动手,我定饶不了你!”
挨揍的公子见辰英服了软,隔着距离便是一阵叫嚣。
辰英面上浮出煞气来,扭头看他:“哦?看来你还是不服。”
那公子被吓的后退一步,见周遭这么多人,且还有宫夫人在场,想来辰英不会再乱来,虚张声势:“你看什么,你将我打成这个样子,难道想要不了了之?”
“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后齐齐行礼。
是太子同闻人荣极,二人缓步而来,太子气势却被稳稳压住,闻人荣极一身凌冽气势让人心惊。
见他衣袍翻飞,来到穆念安面前,垂眸问:“可有受伤?”
穆念安摇头:“是表哥同人起了争执,不过事出有因,我相信表哥不是冲动之人。”
辰英本心生愧疚,触及闻人荣极后生出惧意来,又听表妹的话,备受感动。
那挨打的少年瞧见来的人竟是太子,眼中一亮,行了礼后便出言告状:“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辰英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还将我打成这般模样,实在猖狂!”
太子“哦?”了声,视线在闻人荣极身上划过,眼中划过幽光。
皇叔很在意穆念安啊。
“辰英,你为何打人?”
辰英扭头:“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齐思钧嚷嚷起来:“殿下您看他,打了人还不知悔改,身为辰将军之子,简直辱没其风范,他——”
见他越说越过分,方才制止二人打架的少年出声打断了他:“齐思钧,你也别太得胡搅蛮缠了。”
“事情起因本就是你挑衅在先,如今挨了揍也是你咎由自取,若是咄咄逼人闹到了最后,没脸的还是你。”
齐思钧看了一眼周遭的人,咬了咬牙:“那又如何?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怎么回事?”
开口的是闻人荣极,本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随着他的声音出现,竟是骤的一静。
“没什么。”辰英不想多说,来到齐思钧面前:“此事是我冲动,但我不后悔,既太子殿下与王爷在场,我便同你道个歉。”
说着对他拱了拱手:“对不住了。”
齐思钧开始得理不饶人:“你将我打成这般模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当着众多人的面,辰英不想生事端,咬了咬牙:“你当如何?”
齐思钧对众人拱了拱手,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扬声道:“我要你磕头认错!”
“你——”
“齐思钧,你莫要过分!辰英打你也是事出有因,你莫要蹬鼻子上脸!”
几名少年对太子行礼,替辰英打抱不平:“回殿下,分明是齐思钧辱人在先,说了郡主的坏话,被辰英听见,二人起了争执,齐思钧不仅不收敛,反而愈发猖狂,辰英这才无奈动了手,虽说打人不对,可齐思钧议论他人在先,此事怨不得辰英,望殿下明察。”
太子挑眉:“哦,都说了什么?”
“这……”
少年面色犹豫。
那齐思钧说的话难听至极,说穆念安乃是丧门星,克死父母,如今扰的裘穆两家不得安宁,更是一个没人敢要的弃妇,言语隐晦说出穆念安之所以受宠,怕是与当今圣上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些少年都未及弱冠,听这些污言秽语又怎能说出?
原来是同她有关,所以表哥才打人。
穆念安来到了齐思钧的面前,直视对方的双眼:“公子若是想说什么闲话,不妨到我面前来说,背后议论乃非君子。”
齐思钧面红耳赤,他家族南迁过来,根基不稳,今日得宫家盛宴,听说穆家得宠,听闻近日沸沸扬扬的事,便想借此讨好穆家,喝了几杯酒后越说越上头,随后便失了言,没想到却遭了辰英听见,如今更是越发不可收拾。
面前的姑娘面色淡然,双眸明亮,自有一派傲骨风度,他闭眼不敢望,嘴张张合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一张脸臊的不行。
“背后议论皇族,乃为不敬,今日宫家盛宴不是你可放肆的理由,来人,拖下去,掌嘴。”
齐思钧猛的抬头,要说什么,触及闻人荣极的眼眸,竟惊出一身冷汗。
他竟忘了,穆念安与这位怀王有婚约。
这位怀王最是凶煞,他焉能放过自己?
汪。
汪汪!
穆念安耳朵动了动,隐约听有狗叫声。
一条白色大狗朝远处跑了过来,其体型硕大,令不少人都发出隐隐的抽气。
“小白。”
宫使君见小白扑过来,率先一步控制了它,转头对众人安抚:“大家莫怕,此狗性情温顺,不会伤人。”
又对穆念安道:“郡主可还记得小白?”
穆念安摇头,自是毫无印象。
宫夫人先是安抚众人,命人将其带去前厅,对穆念安道:“小白乃是郡主所养,当年二郎怕黑,不敢独自一人回家,所以借了小白壮胆,本想速速归还,可没想到……后来再想归还,便见不得你人,就只好留在家中一直养着,如今十多年过去,小白也老了,平日里懒得一动不动,今日怕是闻着郡主的味儿,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穆念安来到小白面前,这狗高大威猛,就算年岁已老也不难看出曾经的凶性,面对她,竟是温顺的低下了头。
穆念安揉了揉小白的头:“这狗看着性情极为刚烈,能够如此温顺,干娘将它养的很好。”
宫夫人笑着摇头:“哪里是我的功劳,是你母亲见你喜欢的紧,又不忍小白伤人,便请了最好的训狗师,那训狗师也是赫赫有名,不出三日便将小白训的全无戾气,是个高人。”
说起训狗师,宫公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当年小白想你的紧,对旁人又警惕的很,我有心到穆家将那训狗师邀来,穆家却矢口否认没有此人,穆家……”
话说一半,宫夫人目光一凌,声音沉沉:“穆大夫人莫不是迷了路,来人,将穆大夫人带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