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夫人忙走过去拿着手帕为她擦汗:“天可怜见的,阿羽受苦了。”
“只要为了家里,这些苦算得了什么?”
说着,心中却将木穆念安骂了个底朝天。
这一切都怪穆念安!
“阿羽,宫家小姐似乎与你交好,曾来府中做客几回,对吗?”
“伯母说的可是宫家之女宫青灵?”
“正是如此。”
“我与她的确有些交情。”
但是关系算不得熟络。
穆大夫人拍了拍穆羽的手臂,说道:“阿羽,你去给宫家小姐小写封帖子,邀她到府中来游玩。”
穆羽皱眉,如今她一身伤须得好好静养,哪有什么功夫来招待旁人?况且她还与宫青灵并不熟络。
“你且照着我说的做。”
见穆大夫人沉下了脸,穆羽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点头称是。
“好孩子,快回房中好些静养,我让人去给你熬些汤药来。”
宫青灵与辰英有婚约,如今穆念安那小妮子与辰英走的近,若是能让宫青灵对穆家起了怜惜之心,再与辰英说上两句软话,借着辰英的面搭桥牵线,见穆念安不是轻而易举?
穆念安整整已有两日不见闻人荣极,到了傍晚,仍不见人,心中纳闷。
闻人荣极只要得了空就会到她这里,可如今整整两日,别说闻人荣极,就连他身边的天冬和南星也都不见踪影了,康妈妈除了叮嘱喝药之外,也十分匆忙。
待康妈妈收了药碗正要离去时,被穆念安拦住了身影。
“康妈妈,这两日怎么不见君延?”
“这个,王爷身体略有不适。”
康妈妈吞吞吐吐,穆念安皱眉:“君延可是出了什么事?”
康妈妈不能多说,面对穆念安眼神躲闪。
“君延在府中?我去找他。”
康妈妈忙是连拦住了她:“郡主,这个时候万万不可找主子啊。”
穆念安问:“有何不可?”
康妈妈犹豫了一下,想起主子的叮嘱,再看看面前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郡主莫急,是王爷旧疾复发,静养两日便会好。”
旧疾?
穆念安皱眉:“很严重吗?”
康妈妈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只是说:“主子犯了病,不会见任何人,扛过两日后便会好。”
穆念安有心细问,可见康妈妈一副为难的模样,心知此事不好同她透露,她便没有多加为难。
送走了康妈妈,小雪见穆念安眉头蹙起,是有心事的模样,走过去问:“小姐可是为了王爷的事情担忧?”
穆念安点头:“我竟不知君延有疾。”
小雪想到了什么,说:“说起来,坊间流传着很多王爷的传闻呢。”
穆念安目光一动:“什么传闻?”
“传闻王爷性情喜怒无常,是煞神是疯子,提起王爷的名讳,便可止小儿啼哭。”
“这传闻可有依据?”
小雪摇头:“都是坊间传闻,不过传闻最多的便是有人亲眼瞧见王爷失手杀人,形态癫狂宛如疯子,也有人说王爷得了疯病,唯有见血方可病除。”
见血止杀吗?
穆念安起身大步离开,朝着王府走去。
此时天冬与南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主子将自己关在屋中已有两日,往日这个时候该出来了,可眼下主子却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二人对视一眼一,眼中闪过凝重。
主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可是不妙。
“皇叔可在此处?”
见到穆念安大步而来,天冬头皮炸裂,心道这小祖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主子的确在房中,只是主子下令,不见任何人,还请郡主先行回去。”
面对穆念安,二人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今日怕是见不到人了。
穆念安也没有强行进去,只是说:“若是君延病好,便来通知我。”
夜幕降临,屋中烛光闪动。
穆念安坐在窗边低头看书,书中的内容却没看进去分毫。
她虽与闻人荣极相处时日不多,可也知道此人性情,且此人待她很好的,若非闻人荣极,她此刻恐怕犹如深陷泥潭,再者,她既与闻人荣极达成合作,便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他。
在这个不发达的年代,一个小小的病痛便可要了人的命。
闻人荣极的旧疾,也许她可以帮忙。
她目光虚虚的落在书中的一处,落在了其中一个字上,轻轻的念出:“延,君延……”
君延……
“念儿叫我?”
穆念安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之上坐着的人影,见他一腿弯曲,手臂搭在其上,随着月光的笼罩,似是有层薄纱将其笼罩,神色看的不太真切,却知他此刻的神色定然是柔和的。
穆念安问:“君延何时过来?”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只见他身影几个轻跃,转眼之间便来到了穆念安面前:“白日听说念儿来寻我,我便来看看,本不想打扰,没想到到底还是扰了你。”
穆念安却摇头:“我睡不着。”
“因为穆家的事?”闻人荣极嗓音轻缓,如倾照下来的月光般带了几分徐徐的温和凉意:“穆家的事情念儿不必忧心,我会……”
“是因为君延。”
穆念安抬眸:“我担心君延。”
见小姑娘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担忧,闻人荣极眼中浮现笑意:“可是康妈妈同你说了什么?他们言辞夸大,念儿不必挂在心上,不过是些小毛病。”
若真是小毛病,又何必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任何人?
穆念安抿了抿唇,自是能听出闻人荣极言语中的抚慰之意:“君延当真没事?”
“我不会骗你。”
穆念安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除了眉宇之间隐隐有几分疲态之外,并无任何异样,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吧,信你。”
闻人荣极又勾了勾唇。
见穆念安将手伸出。
闻人荣极挑眉。
“将手伸出来。”
闻人荣极将手递给了她,穆念安的手搭在了他的脉搏。
闻人荣极惊讶:“念儿竟会诊脉?”
“不过是些皮毛。”
闻人荣极脉搏强劲,身体并无任何虚弱。
她收了手,信了他的话。
闻人荣极倚靠在窗前,双手抱臂,眼眸低垂,看着屋中的小姑娘。
烛光跳动,明明灭灭的打在小姑娘低垂的眼睑,竟分外柔和。
他的心,骤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