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嘈嘈杂杂,闻人荣极问:“出什么事了?”
天冬声音传来:“回主子,方才有名乞丐拦了路,已经无事了。”
穆念安起身:“君延,走吧,我们下去走走。”
二人下了马车,由天冬驾马车回去,巧的是二人正经过一处湖边。
临近傍晚,天边的红霞倒映在了湖边,一片火色凌凌的水光,美的惊人。
眼下虽是傍晚,街上的行人却不曾减少,街边的孩童手持风车笑闹着跑的欢快。
穆念安同闻人荣极上了桥,见身形高大的男人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不让小姑娘受到来往行人的触碰,却又不会让小姑娘感觉到冒犯。
闻人荣极当真是心细如发。
正想着,穆念安看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桥下衣衫破烂的乞丐触及到她的目光后神色一慌,匆匆离开。
却不想迎面撞上了路过的富家公子。
那富家公子也是个暴脾气,当即一脚将乞丐踹翻,骂骂咧咧:“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今儿换的新衣裳,就让你这个狗东西给弄脏了,晦气!”
狠狠的踢了几脚后仍不觉解气,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小厮说:“你们去把这家伙给本公子扔到湖中,让他好好洗洗,脏死了。”
是穆子书。
“住手。”
穆子书正是骂骂咧咧,忽然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心说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却对上了一双霜冷的眼眸。
是穆念安。
真是冤家路窄。
穆子书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
那日他上郡主府讨要钱财未果,竟还被穆念安教训一通,心中本有一口恶气未出,又遭到穆易的警告,不许再去招惹穆念安,便一直没寻着这个机会,眼下没想到穆念安竟是自己主动撞上了。
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唇角一勾“你想救他?可以,跪下来求我啊,说不定本大爷心情好,就放了他。”
穆子书话音刚落,迎面而来一记拳头将他砸的不知东南西北。
穆子书捂着鼻子一看,竟是流了鼻血:“穆念安,你竟敢打我,你——”
啪!
话没说完,迎面又是一巴掌。
穆念安这一巴掌没有留手,当即将人抽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后倒在地上,回过神后胸口便被穆念安踩住。
对上了对上居高临下的视线。
“穆子书,我上次说的话你似乎忘干净了,我不介意帮你回想起来。”
“见了本郡主,不行礼拜见直呼其名是为不敬,想来堂哥的酒还没醒,来人,给堂哥好好醒醒酒。”
南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把揪住了穆子书的衣领将其一扔,扑通一声便落下了水。
“救,救命,我不会游泳。”
穆念安看着他狼狈扑腾,大声道:“堂哥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救命,我不会水,救我——”
“不用谢,这是我应当做的。”
“救我咕噜……”
穆子书心中怒骂,却也无力再扑腾。
闻人荣极来到穆念安身侧,眼中满是纵容:“念儿何必同他计较,可有伤了手?”
穆念安摇头:“堂哥皮糙肉厚,打起来竟也顺手。”
闻人荣极眼中闪过笑意:“调皮。”
眼看湖中的人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就要沉了底,穆念安视线落在了几个傻眼的小厮身上:“都愣着干什么!不去捞人,等着你家少爷淹死不成?”
小厮们如梦初醒,待将人捞上来后,穆子书奄奄一息。
小厮们魂儿都吓飞了:“我家少爷这是死了吗?”
见状,穆念安在其胸上狠狠的踩了一脚,随即揪起衣领在脸上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咳咳咳,穆念安你这毒妇!”
看来还是没长记性。
穆念安揪着人的衣领拖入湖边,将头摁在湖中。
随即将人捞上来:“堂哥说什么,我没听清。”
“穆念安你——”
穆念安面无表情,将人再次摁在湖中:“你说什么?”
穆子书忙的大喊,生怕穆念安这疯女人再将他按在湖中:“郡,郡主郡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穆念安没有放开,问:“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出言秽语,冒犯了郡主,我道歉,我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
穆子书是真的怕了。
穆念安这才将人甩到了湖边,不理会他的狼狈:“表哥可要记住了,我这个人虽脾气好,你冒犯了我,我自当不会同你计较,可你若是冒犯到了别人身上,可就不会如我这么好说话了。”
“……”
穆子书被湖水淹的懵了半晌,可从他精彩的脸上不难看出他有很多话要说,那扭曲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显得越发扭曲:“是是是,郡主说的是。”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本少爷扶起来!”
被吓傻了眼的小厮被吼的一个激灵,七手八脚的将人扶起来后,临走时,穆念安再次将人叫住。
“站着。”
穆子书心中咯噔一声,听穆念安淡淡说道:“见到王爷就这么走了?”
穆子书连忙行礼:“参见王爷,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王爷,王爷恕罪。”
闻人荣极懒得搭理他,眼下都放在了穆念安身上,难得见念儿这般伶俐模样,就像一只幼崽,亮出了爪子,奶凶奶凶的。
瞧着可爱的紧。
见闻人荣极迟迟没有说话,穆子书心中暗道一首晦气,小声翼翼的问:“小人可以走了吗?”
“滚吧。”
穆子书忙不迭的滚开,生怕晚一步再遭到折磨。
穆念安撇了一眼缩在桥下的乞丐,对南星说:“问他手中的那根棍子可卖?”
南星不明所以,乞丐手里不过是一根最寻常的棍子罢了,怎么看都都像是路边随便的一根普通棍子,郡主要这做甚?
怀着疑问,南星走过去询问了乞丐。
乞丐看了眼穆念安,点了点头。
穆念安将一个钱袋子交给了南星。
闻人荣极将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着笑意。
南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快回到府中后,仍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被他盯了一路穆念安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她:“南星,有话就说。”
这般盯着人,怪瘆人的。
余光一闪,在不远处巷中划过,只看到一道匆忙离去的背影。
那人是……方才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