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穆易从早朝下来,回到家后便将穆松玉叫到了书房。
穆松玉脑海中都是穆念安冰冷的表情,睡梦中那双眼睛满是厌恶,竟让他生生惊醒。
一夜不能寐。
穆家待她不薄,念儿为何如此怨恨穆家?
一路无神的来到书房,推门进去后便看到穆易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神色沉沉,不知为何心中骤然一紧:“父亲叫儿来可是有事?”
“你娘说你去叫念儿回来,念儿可随你回来了?”
穆松玉嘴角流露出苦涩来,摇着头说:“并无,念儿执意要与穆家划清界限接,讨要回二伯和圣上留给她的东西,不论儿子怎么说,念儿执意不听。”
“简直荒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穆易呵斥,腮帮子鼓了鼓,似是在极力的压制怒气:“念儿最是听你的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人带回府中,否则穆家的名声怕是要毁在她的手里!”
穆松玉不解:“父亲,既然念儿不想回来,为何执意要她回来?且二伯留给她的东西,她若是要给她又何尝不可?且念儿的郡主府方方烧了,正是用钱的时候……”
“你懂什么,这些日子外面传的风言风语,她一日不回来,就是将穆家架在火架上烤,她这是要将穆家陷入不仁不义之地!”穆易打断了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念儿性情温和,这事不像是她做出来的,定是有旁人在旁蛊惑教唆她,辰泽向来与我不对付,早在前些日子他因一起案子一直与我争执不下,如今忽然接近念儿,必然心怀不轨。”
“念儿耳根子软,怕是遭了辰泽的蛊惑,松玉,你定要将她劝回来,我们才是一家人,这其中的诸多误会,需当面说清楚,切莫让误会加剧。”
穆松玉犹豫:“父亲,我看念儿去意已决。”
他将昨日所发生之事尽数告知父亲。
穆易没想到穆羽那个蠢货竟然当街敢对穆念安动手,还当着闻人荣极的面。
穆易怒道:“简直混账!三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去把穆羽给我找来!”
穆松玉:“父亲,念儿是不是在怨我们没有在她受委屈是为她出头,对我们冷了心?”
“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后宅之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再说,她身为正室夫人与一个侧室争什么宠?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做了当家夫人!竟还有脸告到圣上面前,为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想到今日在朝堂之上被其他朝臣弹劾时的画面,穆易羞愤欲死。
他在朝堂上向来八面玲珑,如今倒是被人指着鼻子大骂,在圣上面前丢尽了脸面。
“我看是穆家待她太好,才会让她如此无法无天,我不管你有什么法子,必定要将人给我带回府中!”
“父亲,我不明白。”
穆易看着这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疼念儿,为父又何尝不心疼她?这么多年来,为父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可现如今她将穆家脸面丢在地上踩,你已到了入仕的年纪,你将来的作为必定要高于父亲,可这件事若不提前解决,对你对穆家便是一道难关!一场灾难。”
“就算将来你入了仕,有念儿这般大闹一场,旁人怎么看穆家,怎么看你?旁人只会说我们是吞人家产的小人,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竟打一个遗孤的主意,如此情形,你又如何能在朝中立足?”
穆松玉一怔。
“念儿心地善良,为人单纯,定是辰泽与她说了什么,挑拨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去见她,好生与她说个清楚,解释明白后,她自会相信你。”
说着,他神色冷了下来:“昨日之事是穆羽不对,连同她一起去给念儿赔礼道歉,若是得不到念儿的原谅,她后也都别回穆家了!”
穆羽得知要去给穆念安道歉时一脸不服:“我才不要同她道歉,我做的没错!分明是穆念安先让我们丢脸,我不过是少教训她一二,凭什么我要同她道歉?”
“混账东西!当街同人动起手来,你还有理了?且不说当街斗乃是一罪,更何况念儿身为郡主,你一个官家子女与她动手便是以下犯上,藐视皇威,若是念儿有心治你的罪,整个穆家都要陪着你受罚!”
“你将穆家置于何地!”
“哪,哪有那么夸张。”穆羽缩了缩脖子,仍是不服气的:“我们是姐妹,穆念安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她若是不会这么做,便早就回了家,三房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只知道闯祸的蠢才!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给家里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
穆易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既然三房没有教好人,今日我便要好好的教你规矩!来人,把三小姐给我带下去,重打十个大板!”
穆松玉忙道:“父亲,万万不可,妹妹身子娇弱,若是打了板子,她身体如何能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给我受着,闯出如此大祸还不知悔改,就是欠教训!”穆易冷冷的说道:“一会儿你就带着穆羽去将军府赔礼道歉。”
“若是得不到念儿的原谅,你也别回来了!”
将军府。
“你是不知今日穆易那老家伙的脸色有多难看,朝堂之上众多官员齐齐弹劾他治家不严,私德不修,实乃辱没世家之风,为世家名声蒙羞,他那模样,就差钻到地缝里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辰泽下了早朝后一路匆匆回到府中,便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穆念安,没想到闻人荣极竟也在。
闻人荣极不必日日上朝,为人随性,圣上也纵着他,听说是在府中准备聘礼,没想到竟来到了将军府。
他原本担心此人与念儿合不来,可观闻人荣极此人对念儿颇多照顾,倒是比裘凌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辰英听得连连赞叹:“不错不错,想来大家都是明事理的,都在为念儿打抱不平。”
穆念安倒像是早有预料:“穆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今日必定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