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船只的事交给戴升发叔侄后,赵寒回家赶紧休息睡觉。
这一夜,满是疲倦的他也总算睡了个好觉,天还没亮时,他便收拾好行李,在村西口与张汉汇合。
村西口,张汉已经集结好队伍,除了来时带回来的滕川兵,还有村中能够抽调出来的大概七百护卫,这其中还包括黄英她们那支专业的军医队。
滕川兵睡了一觉后,也换上了干净整洁的工服,河源村本就有制衣厂,又有专门的工服库存,所以他们刚到村里吃过饭后,惠芳就领着人给他们发放了衣服。
这些衣服虽然都是麻布所制,但是做工精细,款式也很精美,对于从没好好穿过新衣服的他们来说,那是格外的惊喜。
他们还带着点兴奋的脸上,显得人也是格外精神。
村里的马也是越来越多,据昨天徐闻在会上汇报,村里马匹的保有量有近三千匹。
其中小部分专门用来在附近各村的砖厂运送砖块,以及各处麦地运送肥料施肥。
就这还没除去赵寒带去滕州,杨咪萧北在武陵商场的数量。
但是滕川兵并不善于骑马,他们脚力惊人,所以此去滕州,除了一百匹马用来运送武器外,护卫们人手一匹马,滕川兵只用脚力便能跟上没有狂奔起来的马匹。
李雪和秋兰从滕州回来后,一大早就回到学堂学习了,她俩落下太多的课,学堂马上就要迎来期末考试,她俩虽然有一定底子,但是要刻板的参加考试,还真不一定能考得如何。
唐阳要投身于沐玉膏和奶皂的制作中去,现在村里生意越来越多,韩姬肯定是要留下来帮忙。
所以此次前往秀州,除了赵寒和成文轩轩,其他人也不再一同前往。
唐阳虽然担心赵寒,但赵寒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自己的安全,她才不舍地留下。
此去秀州,带得最多的就是粮食和武器,尤其是武器,赵寒几乎是腾空了整个武器库,全都放上马车,一并带到秀州城。
按照村里的惯例,出发之前,金村长和王普原要搞一搞祈福仪式,希望一切顺利。
两人点燃香烛,在摆满供品的桌子上来为转了几圈,又是一阵念念有词的动作,礼毕。
赵寒对此早已习惯,之后的每一次仪式他都耐心观摩。
就要走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赵寒望去,原来正是李雪,看着她俏皮的使着眼色让自己过去,赵寒觉得奇怪,还是过去,准备和她说几句话再走。
“你没在上课吗?怎么还来这里?”
“大哥哥,你说我这算不算翘课啊?”
李雪说完,捂着嘴笑了笑,笑眯眯的样子,就如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灿烂。
“这整个学堂,恐怕就你敢翘课了吧,再有下次,我非得让章先生打你手心不可,说吧,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吗?我先跟你说啊,想要再跟着去秀州,那是一点可能也没有的。”
“大哥哥说什么呢,我可不想去秀州,一点儿都不想了,但是大哥哥,这次吐蕃人进攻秀州,你去的话,可一定要小心,任何人都不可过于相信的,还有就是,朝廷肯定不会派人增援的,若真敌不过,你就劝劝吴老将军,退守扬州。”
说起战事来,李雪倒还算正经,正经中又带着点犹豫,让赵寒觉得有点不对似的,又看不出具体原因来,只怕是自己想多了,便简单答应了一句。
“放心好了,没有我打不过的,吐蕃这几万兵力,我真认真起来,用不了两天定叫他们落荒而逃,回他的吐蕃高原去。”
赵寒话语中带着点戏谑,本以为李雪会因此笑一笑,没想到,李雪突然变到认真的表情,再强调道:
“大哥哥,这次,小心点就是了,朝廷,肯定没有援兵会来的。”
赵寒还想说什么,李雪却转身朝村子里跑去了,此时,金村长也提醒道:
“小寒啊,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走,时间就不吉利了,快点出发,早点回来啊。”
“来了村长,放心好了,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了,您就在村子里好好上心一下其他事情吧,我们走了,肯定会打了胜仗才回来的。”
赵寒说着,就骑上马,带着队伍朝秀州进发。
“大家跟上,路上没有休息时间,只在过了三溪镇的虎头寨稍作补充,路上一点儿也不能耽误,都快点,若有跟不上脚步的,可以相互换换马歇脚。”
张汉大喊道,一听就很赶时间。
队伍连夜行路,一直到第二天黄昏才到了秀州大营,见到了吴士雄,并给吴士雄讲了在鼎城所遭遇的事。
“先生是说你们在滕州鼎城与吐蕃人交上手了,并且多次击退他们,还差点丢了城池?”
吴士雄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是赵寒带着鼎城守卫,公子兵和滕川兵就多次击退吐蕃人,这在他看来,简直就如奇迹一般。
“老将军,这都是小事儿,问题在于,现在吐蕃人应该要转攻秀州,不知先生可打探到吐蕃人的动静了?”
赵寒问的很是直接,足以见得此次情况的危急程度。
“我们派出去的斥候倒是打探到吐蕃人的动静,不过他们据秀州守城九十里路,并没有要攻打我们的意思啊。”
吴士雄觉得很奇怪,听他这么一说,赵寒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就在这时,两个士兵来到营中,本有事情报告,但见赵寒、张汉、滕甲在此,稍作犹豫。
“有事就报,先生他们都不是外人。”
得到吴士雄应允后,两人跪地说道:“禀告将军,我们发现吐蕃人朝秀州城推进了三十里路,看样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可能还会继续前进。”
“他们兵力如何,是否还是原先的几小营帐?”
吴士雄一听消息,脸色大变,但也印证了赵寒的猜测,只不过赵寒从鼎城赶回是顺水而下,比吐蕃人早了一步。
“回将军,兵力,五万余众,他们行军速度极快,意为我秀州而来。”
“行了,你们再探,传令下去,让各将士做好守卫,加强巡逻,随时准备迎敌。”
吴士雄的部下训练有素,也把之前赵寒带来的武器装备完毕,他倒也不算紧张。
但是他的部下总共也就一万出头,算上赵寒带来的三千人,人数上还是存在劣势,这一战若是真打起来,必是一场苦战。
“老将军,吐蕃人作战勇猛异常,一定要做好万全防御,不知,可否从朝廷调遣援军来秀州,一并御敌。”
赵寒这么问的目的还是想验证一下李雪所说的话,不料吴士雄接下来的回答让他心头一空。
“不瞒先生,从我赶到秀州驻守以来,便向上请奏,每一次的奏折,无一不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是习惯了,我的部下训练有素,也有一战之力,大不了就是苦守秀州而已,不碍事的。”
吴士雄的话语中多少带着点无奈,但也能看出他守家卫国的决心。
这般赤诚之心,不管放在任何时代、任何空间,都是极为难得的高贵品质。
赵寒听后,犹有感慨,也并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张汉、滕甲和黄英除了吴士雄的营帐,去布置滕川兵和护卫的防守点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