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阮又长叹一口气,便不想再聊下去。
接着再检查了一遍各处防卫,就在谯楼里休息了。
第二天五更不到,张汉便带着五十护卫火速赶到鼎城,同时,他还带着几个滕川奴,赵寒从中一眼就认出了之前见过的滕甲。
滕甲刚见到赵寒,不由分说地跪在地上。
听张汉说,自赵寒救下他后,他赶回山中,找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便一直在滕川郡找赵寒。
经多方打听,他竟然找上唐阳他们。
唐阳和李雪正忙着在领着新招的工人改建离仙鸣客栈两条街的老楼,得知来人是滕甲,两人没给他好脸色。
在她们看来,赵寒这么个体面人不仅因为他受尽了皮肉之苦,又交了钱不说,结果滕甲倒好,一走了之,连看也没来看看赵寒。
但滕甲也没因此气馁,不受她们待见,就整日带着妻儿守在唐阳她们改建客栈的施工现场,最后还是唐阳见不得滕甲的两个小儿子挨饿,叫他们到建好的房间里住下。
直到张汉赶回去调派护卫,他才领着滕甲一家赶到鼎城。
“你这是干嘛?不要跪,快起来快起来。”
赵寒见他跪在地上,连忙上去拉,但想不到滕甲是个倔脾气,跪地说道:
“主人,我滕甲今生,定誓死相随。”
说起来,也怪不着滕甲狠心离去,赵寒的这一行为的确是多年未见,可谓是感动了滕川郡内的诸多百姓,尤其是在滕川奴群体中传开后,大家更是对滕甲羡慕不已。
滕甲本身更是心有感动,认定了赵寒这个主人。
但当时距滕甲离开妻儿已多日,恐他们出什么意外,才这么不辞而别。
后来几经辗转找到妻儿后,便立即赶回滕川郡,想要为赵寒效忠。
“没这么严重,你要是还习惯的话,可以跟我回扬州,对了,可以带上你的妻儿。”
赵寒说这话时,郭阮正正感到,脸上虽有诧异,也还是恭贺道:
“我就说先生宅心仁厚,必然会得良人相随,滕川奴滕甲,你既与先生有缘,定不可生出异心,辜负先生。”
“滕甲得令,定不负先生。”
就这样,滕甲便顺理成章地到了赵寒手下。
想想王省军都追不上的奇人滕甲竟然在自己手下,赵寒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妥妥的运动健儿吗?只要稍加训练,便能成为他得力的帮手。
处理好这事儿后,张汉又拿出一封信让赵寒看,这是村子里来的,张汉到滕川郡调派护卫时正好碰到,便一并带到鼎城。
信中说了成武击退土匪的事,同时还讲了讲村里的近况。
青杠山下情况稳定,到村里进行改造的第一批土匪已经有了很大转变,村里的各项建设也进入了关键期,信中总总,都是相对好的消息。
除了成武在信中说土匪被击退的事,土匪被击退这事儿比较蹊跷,像是突然就撤离一样,成武猜测,恐怕是有专人指挥。
对这一点,赵寒没有过多的想法,反正土匪退了就是,退了总是好的。
眼下最紧张的还是鼎城的防守的事,所以赵寒看了信后,并没有安排张汉回信,而是与郭阮商讨起来。
“郭大人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事,探子来报,吐蕃军队即刻就到城外,特来通知先生一趟,对了,我已经给喻刚和姚勇解除了禁闭,他们正在谯楼上与将军们商讨应对之策。”
赵寒听罢,正准备与郭阮上到谯楼,不料刚到城墙之上,便见到城外四里地,有人影出现,来势极为威武。
很快,地上就传来震慑人心的震动感。
“来了,吐蕃军队已经来了。”
郭阮见此情景,低吟一声,随即又大声呼喊,提醒将士们做好应对。
吐蕃军人手一匹战马,在城外呈一字向鼎城横来,最中间立着两面大旗,再近一点就能清楚地看见一面绣着的大大的“蕃”字,另一面绣着“吉赞”二字。
赵寒愣了好一会儿,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敌方来犯的场景,现在一看,便知道郭阮之前的担心为何。
只从表面看,吐蕃军的气势便比城楼上的大瑞士兵高了不少,尤其是他们整齐划一的阵型,威而不乱,看起来很是威武。
再看城楼上的大瑞士兵,原本就驻守在鼎城的士兵只稍微有点紧张,但肖彭带领的几百士兵,脸色惨白者不计其数。
更有甚者,见到这个场景,已经当场吓到腿软。
“回大人,吐蕃军有一支先遣队好像在追我方士兵?”
赵寒正惊叹于吐蕃军的压迫感时,一个探子向郭阮报告到情况。
郭阮扶城看去,果真有一支先遣队在追杀朝鼎城逃窜而来的士兵。
同样得到这个消息的肖彭反应过来,认出下面逃窜的人正是刘昌派出去演吐蕃士兵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大瑞士兵的服装。
“做好御敌准备。”
郭阮大喊一声,各副将也各归其位,准备应对吐蕃军的攻击。
城外的吐蕃先遣队很快就追着士兵们靠近了城墙,他们骑马追击,早被吓得腿软的士兵又哪里会跑得过。
但吐蕃军好像有意捉弄他们,眼看就要追上他们,又勒住马让他们多跑一会,眼看这些人就跑到城墙之下,吐蕃军才下了杀手,一个骑兵追击,吐蕃士兵一刀就砍下了逃窜士兵的头颅。
被砍的士兵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人头分离,头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腿却还没停下,愣是继续朝前多跑了一段距离。
这样的场景转变得很快,逃跑至城外的大瑞士兵们很快就全军覆没。
只剩下一地头颅。
吐蕃军如此追击戏弄过后,脸上露出怪异的满足感,挑衅似的朝城墙上看了看,趁守军触目惊心之际,驾马回到几里外的吐蕃军大部队之中。
“全死了?”
肖彭本就胆怯,见到刘昌调派出去的士兵这么快就被吐蕃军杀的一干二净,只反问了自己一句,头脑便一片空白了。
吐蕃这边带队的正是名为“吉赞”的部落首领,他远远看见这一场景,不禁大笑道:
“想不到大瑞的士兵大多都是这样没有血性的孬种,这么多年来,真是一点没进步啊,看来大汗此次出兵,有望打到天州啊。”
吉赞说完,他身边一个与他同样留着毛脸胡,脖子上带着几条绿松石项链的粗犷大汉跟着说道:
“吉赞首领,要不是您英明神武,趁着大汗还未赶到,先来鼎城,哪儿会见识到大瑞这么不堪一击的一面,此次变招,实在是高明,实在是高明啊。”
“嘉吉勿傲,吉赞首领这次举兵鼎城,是有他的打算的,等我们打进城去,抢夺一番,才能更好进军秀州,到时候我们部落兵强马壮,定是夺取秀州的头功。”
另一个稍精瘦一点,同样是毛脸高鼻梁的人提醒道。